“害，我都说了，男孩子怕热，容易上火，不能烧这么热，他非不听，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该烧还是烧。”
“娘，可是大芸来了？”隔着一扇门，翠妮儿听到声音，问道。
“昂，是云丫头来了。”刘氏回了一句，转而看向杜芸。“快进去吧。这几天总念叨你。”
“好。”
杜芸带着小翠儿进到屋里，瞧见翠妮儿时，赫然吓了一跳。
“你这.......”
翠妮儿瞬间垮了脸，“是不是？我是不是胖了很多，你瞧瞧我啊，跟那些婶娘有啥区别，我就说胖了，他们非说没有！”
得！
果然！
胖这个字，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对女人而言，都是不可言说的禁忌。
不过翠妮儿的确是胖了，脸上都不是双下颌了，是三层下巴，从前盈盈一握的小腰，如今盈盈三握都握不住。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就像那刚出锅的白面大馒头。
原先眼睛还挺大的，眼下这一胖，眼睛也跟着小了，成了一条缝，
不过气色倒是很好，小脸粉嫩透红。
虽是胖了，但却比从前瞅着好看很多。
“你小点声，都是当娘的人了，也不怕吵醒你儿子。”
杜芸挨着她坐下，探头看向裹在小被子里的奶娃娃，全程慈祥姨母笑。
“他省事儿吗？”杜芸放轻声音小声问道。
翠妮儿点点头，“我娘说比我小时候省事儿，吃饱了就不哭，还睡大觉。现在开始睡，能一直睡到中午。”
“那还真挺省事儿的。”
虽然肚里这胎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胎，但从前在孤儿院里也有这么大的小婴儿，那时候听院长她们聊天，便也知道一点。
“可不省事儿么？吃饱了就是睡，哪像我跟我弟小时候，都吃不饱，可不饿咋地。”
当时娘的说时候，她都不愿意反驳。
她跟她弟小时候为啥不懂事，还不是因为吃不饱。
“生产可还好？”杜芸问道。
闻言，翠妮儿沉默片刻，而后缓缓说道：“差点没过来。”
杜芸：“？？？？？”
“孩子太大，卡在出不来，我听见产婆好几次出去问保大保小。当时真都没力气了，都想放弃了。”
“忽然，我感觉到我儿子动了，你知道不，这种感觉很微妙，我能感觉到他想活着。”
“是。”杜芸拿起手边的帕子伸过去压了压她眼角的泪花。“有句话叫做母子连心。别哭了，月子里哭容易做病。”
翠妮儿握住她的手，“我当家的跟那产婆说保大，说儿子没了可以再生，但媳妇儿没了就没了......”
翠妮儿稳了稳情绪，继续说道：“这些都是后来我娘跟我说的，我听了哇哇大哭......”
杜芸从她的话语中能感受到她含着的丝丝缕缕的颤抖，这样的话任谁听了都会动容。
不是有这样一个说法么。
产房外是最检验人性的时候。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咱不哭了，再说这是高兴的事儿，证明你这次选对人了。”杜芸安慰道。
翠妮儿点点头。“是，以前我总觉的过日子就像我爹娘那样，围着锅台转悠，老娘们就负责照顾好家里，生儿育女，从来没想过过日子也可以这样知疼知热的。就算现在让我死了我都能闭上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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