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娘非要留下这个孩子是为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么?如今这样的话说出来,你让咱娘的心血不都白费了么?”
何彩凤低着头站在那,紧咬嘴唇,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砸在地上。
当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何氏就跟她们说过,这个孩子她是一定要生下来的。
这孩子不仅仅是她跟杜勇的孩子,更是连接何杜两家的纽带,有了这个孩子,她们才真的叫一家人。
有了这个孩子,日后就算是她不在了,她们姐弟俩遇见事了,杜芸也会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去帮助她们。
不仅如此,很早之前知道她就告诉过她们姐弟,杜家姑娘是个不简单的,关系处好了,不仅她们姐弟俩得益,她们的孩子也得益,孩子上学堂的事情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而且,姐,不是我向着人家说话,你这真怨不着人家,平心而论,人家待咱们待咱娘够好了,细算,咱们两个都比不上。你咋能那样说呢。”
何彩凤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边哭边说道:“我刚刚不也是着急吗,我就一个娘,要是咱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啊。”
她还委屈呢,当时那样的情况,换谁谁不慌。
“你还在这说我,咱娘都那样了,你当儿子的连个屁都不放,你可真是孝顺。何大军,我告诉你,就是赚再多的钱你也别忘了,娘就一个!”
这时,何大军的媳妇翟氏端着药进来,正听见这句话,她脸色一沉,将药交给夏竹,拿着毛巾甩了甩衣服上的褶子,提步朝西屋走去。
“大姐,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赚再多钱也别了忘了娘就一个?敢情你没得了那丫头的银子?就你孝顺是吗?”
“咱且不说这一冬天咱们跟着人家赚了多少,单说今天这事儿,人家知道咱娘出事,是不是第一时间叫大夫来了?那大夫给咱娘的那片老参片,放在医馆里起码得二十两银子起,人家连眼睛都没眨就给了,你没看见啊。”
“还有,那罗大夫说那话是啥意思,你听不出来吗?那就是说给咱们听的,我当时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都臊得慌。”
何大军朝门口瞟了一眼,扯了扯翟氏的胳膊,“小声点,还有外人在呢。”
“有外人在怕什么,做错了还怕旁人说吗。”翟氏一瞬不瞬的看着何彩凤。
她就是要让这话传到杜芸的耳朵里去,凭啥何彩凤一个人犯傻要拉着她全家跟着遭殃!
眼下,日子过的不知比之前要好多少倍,这一冬天他们两口子就赚了二十多两银子,阴历二十七那天,杜大姑娘又给拿了五两银子的分红。
孩子跟着黎先生学知识,时日一长,跟同村的小孩一对比便对比出高下了。
放着这样的好日子不过,非要作,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再者说,人家对待何氏,真是尽力了!
说完,翟氏还不解气,继续说道:“说的倒是好听,还什么别忘了娘就一个,姐,我问你,咱就说今天,娘从穿的到戴的,是有你买的还是有我买的?不都是人家杜大姑娘给买的么?你自己好好想想的,谁也不该你不欠你的了。”
说完,拽着何大军一甩门出去了。
等他们两口子回到东屋,发现何氏已经醒了,杜勇正一勺一勺的给她喂药。
见装,何大军眉眼渐软,“您可给我们吓坏了,眼下哪里可有哪里不舒服?”
何氏扯了抹笑出来,摆摆手,“这口气通了,好多了,不憋得慌了。”
“娘您也是的,不舒服就赶紧跟我们说啊,这节骨眼上您要什么强啊,这要是出点啥事,您让我们怎么整。”
说着话,何彩凤打起帘子进来,眼眶红红的,一看就刚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