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早贪黑的花了两天时间,做了六七条小褥子,剩下的步,又撕了一堆尿戒子。
一大早,匆匆吃了两口早饭,杜芸背着这些东西往家走去。
到家快晌午了,肖氏端着木盆打河边的方向回来,双手被河水拔的通红。
“啥时候回来的,咋不提前说一声。”
肖氏把盆子放在地上,拣起盆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搭在晾衣杆上。
杜芸拎起一件衣服,却被肖氏抢了去。
“凉,你别沾手了。”
“咋不在院里洗?河水太拔手了,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咱家吃的水都是在你罗婶家拎的,总不好天天去麻烦人家。行了,跟娘进屋。”
进到屋里,杜大仲罕见的睡着了。
肖氏很爱干净,杜大仲瘫痪的日子,屋里的味道不大,而且被褥基本上都是干净的。
不仅如此,杜大仲身上也没有那股尿骚味,每天晚上睡前肖氏都会打来一盆水给他从里到外擦一遍。
瞧着肖氏日渐消瘦的身形,杜芸很是心疼,这种病最熬人了,长此以往,肖氏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唉。
少年夫妻老来伴,人老了,又能指上儿女几分?好比现在,家里儿女虽然多,但日夜照顾的活计不还是落在肖氏的肩膀上了。
“娘,这是我做的几个小垫子,回头您给爹铺上,还有这些尿戒子,都是洗干净的。”
肖氏看着这粗糙的针脚,不由得笑了。“也真是难为你了。”
闻言,杜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娘,我已经尽力了。”
“你呀,我的本事你是半分都没学会。”肖氏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
“娘,不如咱们买个丫头吧,起码能帮您分担一下。”杜芸顺势靠在她怀里。
肖氏轻轻拍着她的背,回头看了杜大仲一眼,摇摇头。
“你爹是男子,招个丫头在身边伺候到底不方便。眼下我还行,等我吃不消那天再说吧。”
“就算是不能近身伺候,帮您洗个衣服啥的也是好的呀,这事儿您就别跟我争论了,下晌我回去就去找。”
不然,这样没日没夜的熬着,用不了多久,人就熬垮了。
别说是肖氏的身体本就不好,就是那身体好的,白天一眼不错的看着,晚上还不能睡个安稳觉。谁能受得了??
再说,这病且熬人呢,这才刚开始,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这样下去可不行。
“你这孩子,咋不听话呢,非得花那冤枉钱是不是?”肖氏故意板起脸。
“这可不是冤枉钱。您就甭管了,对了,刘永呢,这两次来我咋没看见他。”
避免争执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话题。
亘古不变。
闻言,肖氏回道:“他说出去办点事,过两天回来,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他经常这样吗?”杜芸问。
“也不经常,这个月走的比较频繁一些。”肖氏回道。
正说着,刘永风尘仆仆的回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夫人。”
隔着门,刘永的声音响起。
杜芸起身去开门,门打开,看见她,刘永愣了一下,随即喜上眉梢。
“姑娘,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