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带一解开,手腕露出两条红痕,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就像天上皎月印上朝霞余晖。
由于本来就系得紧,叶子佩也没想到是某人特意的手笔。
怎么这么红。
叶子佩心疼的同时又有些愧疚,牵起他的手腕,上面的朱红色很是刺眼,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傻?我让你反省你就反省,平时怎么没见你那么听话,疼吗?”
早知道他这么轴,她就不绑他了。
她要是不来,他是不是就在这儿被绑一天?
“不疼。”冥连澜被她柔软的葇夷握着,温暖传递到手腕,指腹沾着清凉你药膏轻轻的揉着痛处,很小心翼翼,令他孤冷俊美的面庞柔和下来,皎月清润,唇角扯开。
“无事,等会儿就消了。”
消是会消,但疼也是会疼啊。
叶子佩瞪了冥连澜一眼,正要喊人进来帮他束发,冥连澜忽然俯首。
叶子佩一时没反应过来,唇上的触感像一只轻飘飘的羽毛,引得她瞳孔一缩,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中发带飘落,迎着落花,徐徐落到地上。
叶子佩瞪圆了眼睛。
就是这刹那,冥连澜停下了,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贴到她耳畔处,叶子佩只能看到他完美无瑕的侧颜,鼻翼相飞,鼻尖冰玉如花,颚线朦胧顺畅得不真实,一如他的声音,明明淡漠得不染世俗,却充满了温柔,一字一句很低:“这样就不疼了。”
叶子佩耳垂都是红的,不知是被他喷洒出的气息弄红了,还是被他的举动羞红的。
叶子佩想推开他,但想了想,算了。
就当是给他的补偿吧。
左右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就是亲亲吗,宠着宠着。
叶子佩刚自我说服了两句,就听得身前之人又落下一句,清泉般的声线里涌动着汹涌情绪,有点嘶哑,他歪了歪头,高岭之花露出了一些缱绻,问道。
“阿佩,我真的好喜欢亲你,怎么办?”
叶子佩:“??!”
问她怎么办?她怎么知道!还有,能不能不要一本正经的问这种问题。
她很难回答的好吗?!
叶子佩面红耳赤,目光飘移了两秒,含糊的一挥手,往外走:“该怎么办怎么办,走了,吃饭去。”
叶子佩的脚步匆匆,颇有溜之大吉的感觉。
废话,再不走鬼知道冥连澜还会说什么做什么。
这才几天啊,冥连澜就进化成这样子了,情话信手拈来,撩得她不知如何应对……难不成冥连澜偷偷买了什么春宫图进,呸,什么小话本进修?
她得去查查。
让她家一朵好好高岭之花、九天之月变得如此堕落,那可不得好好查查,严查!必须严查!
叶子佩若是回头,就能看到身后的澜皇殿下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极快就隐去,恢复神袛般的疏离清冷,漫不经心的将发带捡起来,跟上。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阿佩是说,该办就办吗?
进去前,叶子佩把冥连澜的广袖拉下,挡住痕迹,免得五哥看到了多想多问,那可就不好解释了。
可惜她做的准备白做了。
因为云武玄已经不在,就剩碗筷摆在那里,里面还有吃到一半的饭菜。
“殿下,郡主,云五公子说想起还有事没做出府了,晚点他会回来,你们不用等他。”侍卫道。
这就是帝都,人生地不熟的,云武玄来不是为了抓她吗,还有什么事没做。
叶子佩诧异了一阵子:“知道了。”
用了晚膳,叶子佩先去看了拜白儿,悯正已经醒了,一开口便道:“她……和乐郡主如何了?”
叶子佩一愣,嫣然一笑:“白白没事。”
叶子佩将门打开,让风吹进来,吹散屋里的药味,坐到桌子旁,看着躺坐在床头的悯正,慵懒一笑。
“悯正大师,你心里有白白的吧。”
她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淡淡的陈述句。
刚醒来时意识尚不清楚,说出的话完全是由心,流露出的感情是掩藏不了的。
悯正脸色一僵,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打破了他一向坚定的自欺欺人,他想否认,却被叶子佩清明的眸子盯着,看似慵懒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一切,让他心里的那点肮脏心思无处躲藏,手指缓缓收紧。
他,他……
叶子佩不管他怎么想,只问:“出家人不打诳语,既然动情了,就该坦然面对不是吗,悯正,你不能还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