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琴见林璎如同朽木,不禁怒火攻心,一脚将他踹开,遂又心痛至极。她大步走到恕儿面前,出其不意地一把抽出她腰间的孟麟宝剑,横在了自己颈间,决然看向仍旧跪倒在地的林璎,说:“你再不走,我就挥剑自刎,也好向你的父王谢罪!”
林璎恍恍惚惚地站了起来。“好,我走!”于是拉起恕儿的衣袖便往屋外走去,“娘,你要保重,这场风波平息之后,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
夜幕之中,唯有屋内烛火微亮。
两人来到银杏树下,恕儿转头看向窗内剪影,只见苏琴依旧将她的剑横在颈间,于是对林璎道:“小璎,如果我爹不是谋害舅舅的凶手,他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你娘的。你娘只是王后,不是太子,便没有登基王位的可能,所以她的处境,比你安全很多。既然她不愿离开,咱们还是快些动身吧。爬上树,翻过墙之后,离开的路线,我已经让小莫亲自去摸清了。”
林璎仰头看着那株银杏古树,忽然问道:“恕儿姐姐,如今你爹是楚王,你弟弟东方愆才应是太子。你将我救出去,是想让我暂避圈杀六王的风波,归来仍是太子,还是……想让我一去不返,客居他乡,安稳度余生?”
恕儿坦然答道:“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想你活着。”随即拍了拍林璎的肩膀,强颜欢笑道:“至于楚王是我爹还是你,你觉得,这对我有什么影响吗?反正我都是板上钉钉的王亲国戚。这辈子,我就是当公主的命!”
林璎苦笑,亦拍了拍恕儿的肩膀,略微打起了精神,道:“既然咱们两个都是王亲国戚,便都是一心为楚国着想的。楚王之位,能者居之,重开昭凰者,必有能够止战之戈的雄才大略。我娘望子成龙心切,她终究不会明白我的思虑,更不会理解我的退让。”
恕儿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她首先爬上了那棵银杏古树,将她先前放在树上的一捆粗绳的一端仍了下去,说:“你将绳子系在腰上,我把另一端系在树上,免得你爬树时跌下去。”
绳子在腰间打了个死结,林璎便抱起古树,吃力向上攀爬。他仰头看向坐在树枝间等他的白衣女子,恍然觉得,他们又回到了小时候在陈国调皮捣蛋的日子。
那时候,恕儿看上繁京城外的一片枣子林,便带着他去爬树摘枣子。枣树很高,比晟王府里的桔子树高很多,恕儿总是先行灵活敏捷地嗖嗖上树,再坐于大树枝上低头笑他爬得慢。后来,枣子林的主人拿着大长棍子来敲枣子,枣子没敲多少,倒是把他们两个给驱赶了下来。
今晚的恕儿,仍旧坐于大树枝上低头看着林璎,却不笑不语,眼露悲伤。
林璎扒着树皮,故作憨态,笨拙地朝恕儿招了招手,说:“恕儿姐姐,你说我娘要是看到我爬树爬得这么艰难,她会不会拎着你的孟麟宝剑来敲我屁股?”
恕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我怎么总是与孟麟铸的剑……无缘。”
林璎道:“对,你这前后两把孟麟剑,与我的缘分,比与你的缘分,实在要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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