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物相催各自新,痴心儿女挽留春。
休沐的肖惟带着妻儿去城郊的田庄小住。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如跳跃的火焰,燕子们穿过屋檐飞在新绿的田野上,牧童的笛声悠远地飘荡在阡陌间。
他们骑马、爬山、饮酒、烤肉。白日里试新茶,黑夜时抚瑶琴。小琥珀跟着爹娘,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所做的事情。
清晨,肖惟和成毓之总会去田间散步。她戴着顶斗笠遮阳,看起来颇有乡野意趣。丫鬟们没有跟来,若是赏花观柳也就罢了,农田有什么可看的。
但他们很喜欢看。
竹篱茅舍之间的红桃白李,毫无章法的芬芳绚烂,艳也艳得无所顾虑;枝密叶闹的桑树,风吹过时,会摇起层层碧浪。田畴万顷,一望无际,万物萌发带来的生机,令人忘记一切烦恼。
肖惟举起双臂,慢慢地伸了个懒腰,然后,问了句很没有情调的话。
“咱们中午吃什么?”
到了最后一日,早早地用过晚饭又哄睡了小琥珀,夫妇两个坐在院中。小案上放着梨花酒和豆蔻熟水,成毓之慢慢地抿着熟水,抬头望着夜空。
风清月朗,还有很多星星。
如此良辰美景,肖惟却语气坚定地说了句蠢话。
“二小姐,我们和离吧。”
“我不同意。”成毓之抬起左手,金色的婚戒在她的无名指上闪耀着,肖惟不敢看她:“难道这戒指只是个饰物而已吗?”
他低下头,摩挲起自己的戒指。肖惟失去了信心的嗫嚅道。
“我不是开玩笑……”
“我也不是。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可既然结为夫妇,就应该福祸与共,不离不弃。我怎么能抛下你?你又怎么能说这句话!”
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疾言厉色的她。
“我是个懦夫,你是个勇者。”肖惟不再回避,直视着她的眼睛,歉意满满地说道:“对不起。”
成毓之把左手搭在了肚子上,她恢复了惯常的温和,道:“我又怀孕了。”
肖惟愣住了,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心情之复杂令他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成毓之淡定地起身,她走到他身旁用双臂环住了他的身子。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