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啼处,摇荡一天疏雨。极目平芜人尽去,断红明碧树。
多雨的五月,缺少日照的牢房格外潮湿闷气。每当这时,肖惟便学着成毓之的样子,盘腿打坐默念起清静经。等到心平气和了,他再做些别的消遣。
肖惟的单人牢房堪称宽阔舒适,家具寝具齐全,可以评个四星级,就是刑部的伙食比他们大理寺的差远了。司狱一开始还不信,直到吃了几顿公冶璧送来的普通饭菜才心服口服。
微服前来的太子见到的便是一副不识愁滋味的肖惟,他单手撑头,侧躺在床上翻阅着诗经。深灰色的囚服满是褶皱,头发倒是梳理的光亮齐整。
“罪人肖惟,还不下跪行礼。”小内侍呵斥道。
肖惟连眼皮都懒得抬,很是光棍地说道:“虱子多了不痒,罪名多了不愁。”
“无妨。”太子温言道。
牢头把椅子放下就撤了,以防万一,刑部侍郎不敢让太子进入牢房内。太子没有为难他们,他脱下风帽,闲雅地坐在了直面靠背榆木交椅上。小内侍的手在袖笼里掐了个法诀,他们接下来的对话,绝不会让第四个人听到。
“殿下近来可好?”
“托你的福,好得很。”
“噢,那下官就放心了。”
“看样子,你也过得不错。”
“还凑合,有肉无酒,有书无笔,聊胜于无吧。”
“我派人给你送些来。”
“可别,下官怕死,万一您忠心的部下们投了毒就坏了。”
太子大笑,爽朗的笑声配上英俊的面容极为赏心悦目。肖惟合上诗经,从躺着改成了坐着,依旧没有行礼的打算。肖惟正想着太子此行的目的,太子下一句便不再东拉西扯,直接切入正题。
“为什么?”
是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大概,所有人都想问他这个问题。
除了他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