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如焚正蕴隆,黑云载雨泻长空。
太子妃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顾司言一人。顾司言的家人低调地去了趟肖家,陈灿没有捎什么口信,只送去了燕窝人参松花粉。听完顾司言巨细靡遗的转述,陈灿的心稍稍松快了些。
虽然成毓之也没有捎话给她。
“你办得很好。”
陈灿左手支颐,无力地倚靠在小几上,顾司言续上了茶汤便默默退了出去。殿内寂静无声,绿松石戒指缓慢地划过绫裙,似翠鸟停留在水边的芦杆上。太子妃的手和脸都白得如同初雪,冰冷中带着几分愁绪。
毓之还能够笑脸迎人,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就算是假装的,也足够坚强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她在肖家一定会举步维艰。可是,她除了迂回地送些东西,什么也做不了。
万幸,皇上没有迁怒于肖家,只罚了肖惟一人。即便几率渺茫,可流放亦有起复的机会。肖家老太爷现在去了也算是时候,正好可以避开风口浪尖。三年后若太子肯揭过此事,皇上应当不会太为难肖家人。
最起码,太子现在的态度和圣上是一致的。
宫人的通传声打断了她的思考,皇长孙轻快地走进来向她行礼问安。陈灿命人去拿饮子茶果,皇长孙兴致勃勃地讲着上午的功课和午间的饭食。陈灿笑着听完,忽而轻声问他,有没有带着那枚花钱。
“有。”
皇长孙从荷包里掏出了花钱,出入大吉四个字闪着令人安心的光泽。
“这是您求来的心意,儿子会时时刻刻带着的。”
陈灿合上儿子的手掌,握着他小小的拳头,她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笑容。
晴霄居内的成毓之正用着燕窝羹,她最近愈发贪睡,胃口也好得不得了。利贞不满地嘟囔着,厨房的人简直把阴阳怪气刻进骨头缝里去了。吃得差些,笑晴霄居败落了;吃得好些,哪怕都是走得私账,还要损晴霄居死要面子活受罪。
“赏钱从来都没少了她们的,怎么就不能积点口德呢,哼。”
“还是干的活儿太少了,所以才有精力磨嘴皮子。”
答话的汤娘子捧着束雪白的茉莉花款款地走了进来,她福了一礼,成毓之示意汤娘子随便坐。可贞寻了只天蓝釉鹅颈瓶,安置好花瓶后她和利贞一块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