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着干肉饼,神子单独坐在树下思索着。
刚刚的事情令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所以神子也只好强颜欢笑着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表示自己想一个人待一会,拒绝了大家的邀请,然后自己一个人跑这里来思考问题。
神子与蓝莓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是很好,只是很平淡的、见了面也不一定会打招呼的那种。
她气愤,除了她被大棒这一下给整破防了以外,还是因为蓝莓作为她认识的人,居然也受到了大棒的算计!
现在孩子们的主基调是欢迎神子的,这干肉饼是他们分享给神子的,甚至即便发生刚才的事情都有意挽留她。但蓝莓唱的反调,哪怕说得再怎么有道理也总归会引起其他孩子们的恶感。
毕竟,孩子们是天真无邪的,所以比成年人更容易受到事态的影响。
这么说吧,按比例放大至成年人的世界……甚至不需要放大,这都可以说是某种【圣战】、【意识形态战争】了!
而蓝莓又势单力薄的……怕是不会有好下场。
「得想办法帮帮她呀……」神子寻思着。
孩子们的欢迎仪式也由于蓝莓这一下给搅黄了,虽然不影响神子以后与大家打交道,但最近暂时还是不要出现在大家面前比较好。
不过神子对于自己的事情并不担心,她对于自己处理好这种事情其实还挺有信心的,所以比起考虑自己,她觉得还是蓝莓更值得关心。
「……嗯?」身后传来草地窸窣声,引得神子的耳朵微微颤动了一下。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还没去找你,你就先来找我了?”
她知道,那个指使蓝莓唱反调的幕后黑手——大棒——来了。
据牛角的介绍,这位被亲生父母拼死送进来的孩子是很值得怜悯的。只是神子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一种妒忌的味道。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神子一直是很宽容大度的人,也没有那么小家子气去和孩子赌气。
只是在这次把神子破防了的破事里,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这倒霉孩子有很大的嫌疑。在进行冥想消化掉负面情绪前,她现在还不想给这家伙好脸色看。
而且,神子敢肯定这个家伙,是那种你笑得越灿烂,他下手就越果断、越狠的类型。
此刻,大棒却并没有走到神子的身边。在神子出声揭示他的到来后他就停下了脚步,站在了那里,两眼死死地盯着她从树后探出来的半边背影,没有说话。
神子在他的视觉死角内,将前不久就放在身边的石块捏在了手里,沉默地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许久之后——
“为什么?”
——大棒开口了:
“为什么,同为孤儿,你却会那么受欢迎?”
神子紧捏着石块到颤抖的手放松了下来。她回答道: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你能否也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我也是孤儿吗?我不曾记得我有告诉过新来的你。”
他似乎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我之间不是朋友,我也不欠你什么,所以在向我索取一项你想要的东西时,我不能白白送给你,你应该用我想知道的东西作为交换。这是很简单的道理。”神子向他灌输了最为原始的贸易原则。
这倒霉孩子听完皱起了眉头,然后摇摇头:
“什么稀里哗啦的?我才不要听你的,我要你听我的!”
“那么这便是你不受欢迎的原因了,大棒。”神子将石块轻轻放下,然后站了起来,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名单手抚树的年幼女孩,已有7岁的大棒不知怎么的,竟退了一步,他似乎是被神子身上那属于“大人”的气质给吓住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只见神子一本正经地样子问道。
果不其然,这倒霉孩子登时瞪大了双眼,尽管没有开口,但显然他心动了。
「稳了。」
心中贼嘻嘻地窃笑着,神子脸上却带着温和儒雅的笑脸,说道:
“除了知道为什么以外,你也很想和我一样受欢迎吧?我可以教你哦~只要你——”
“只要怎样?”大棒赶紧问。
“——把我想知道答案都告诉我。”
此时此刻,神子笑魇如花……
……
卡霍基亚的土墩其实并不是那种:土墩下面会有几层空间用来作为市场或者住所的地方。硬要说的话,其作用大概是类似于万达广场吧。
咳咳……当然,大概肯定是带有一些神圣性在内的。
这些土墩一般被用作于贸易节点或者定居点。而定居点并不是说卡霍基亚人都躺在在上面“以天为被、土墩为床”,只是会把房子盖在土墩上罢了。而且也不会全部都建在上面
而土墩的似乎还有另外的意义,这就是前面所说的神圣性登场的时候了——
就像埃及的金字塔一样,卡霍基亚的某些土墩也是具备陵墓的作用的。而这些土墩群的体积也是大小不一,可能当年的卡霍基亚人也是觉得越大越有面子吧。
而使徒大酋长的目的地,正是全卡霍基亚占地面积最大的那个土墩——
蒙克斯土墩,又名僧侣土墩。长290米、宽255米、高30米,占地5.6公顷。当年卡霍基亚的酋长的房子都在这片土墩上,面积有460平方米。
也因为那里足够大,所以各部落的代表团觉得在这地方举办会议那是倍儿有排面,就干脆把未来“联合部落”的会议选址都决定在这里了。
此刻在卡霍基亚酋长屋旧址里,来自各部落的30多名代表团成员在这里边等待使徒的到来,边进行着宴会。
那放肆程度,跟回了家似的……不,也只有这里不是家才能这么放肆。
他们在这里吃着运送过来的干肉饼,饮用着从附近土墩里找到的老酒,大口地抽着本来要送给塔加卡拉的烟草,一时间满屋都弥漫着白色的二手烟……
在他们各自部落的时候,他们都不敢这么玩,因为会被指责浪费。
但在这里他们享用是送给了塔加卡拉、现在又拿来款待自己的干肉饼与烟草;饮用着的,也是上一个居住在卡霍基亚的流浪部落为发现这些的人们留下的礼物,和塔加卡拉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大概。
总之,他们在毫无心理压力地放纵自己。
直到——
“吱呀呀——~”木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除了个别有心人,却没多少人注意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