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道:“幽冥是灭不掉的,而且我也不许你灭世。”夏王道:“我知道你想说这残破的幽冥已经被地藏炼化为横渡无边轮回的超脱证道之宝,又有你和陆压的道身,太阴太阳周流复始,不假外求,早就成了你们触及超脱之道的一个希望,因此无论是是谁要毁灭幽冥,你们都绝不会容忍,可你根本看不清一件事,那就是幽冥绝不会属于你们。”月神冷声道:“你似乎知道了不少东西。”夏王道:“你明白的,修行越高,不知道的东西也就越少,而且你忘了关龙子,他死之前,作下的连山易,其实我也知道了。”“这人很厉害,对你很忠心,你不该杀他。”月神想到关龙子,不免轻叹一声。夏王淡淡道:“我杀他,只是因为他该死。”月神蓦然心中发寒,她知道自己终归低估了夏王的无情。这人已经不会被任何情谊打动了,难怪他入手元始天魔功后,进步那样快。她跟夏王合作,也许是个错误。夏王又道:“你之前不是一直担心我不够无情么,怎么现在你反而怕了。”月神叹口气道:“你这样子,我如何不惧。”夏王负手眺望夏渠,露出轻蔑的笑容。月神的神形渐渐消失,而天上的明月愈发高远淡漠,倾洒的月华,冷入骨髓。帝丘城里太阴之力的充沛,已经超乎了静姝的预计,甚至这种浓度下的太阴之力,可以使任何一只开灵的妖魔,在一晚上省却十年之功。如此浓郁的太阴之力,不但能催化妖魔,更能杀人。况且每一丝月华,都有来自广寒的独特印记,静姝自是一分太阴之力都没有吸纳。她冲向天空那轮月,展翅高飞,遮蔽月光,使帝丘城黯淡下来,此时那轮明月化为一位月宫仙子,清冷的眸子看向她。她一挥手,满空的太阴之力就化为无边无际的汪洋,横隔在她和静姝之间。静姝冷冷一笑,化为鲲鱼不知几千里大,气机崩云,卷起,虚空不断炸响。地上的沈炼并没有去管静姝跟月神的斗争,而是对魁漓道:“整个帝丘城都成了一个大阵,夏王就是大阵的核心,我去见他,这魔阵就不能运转起来,不过他的手下也很厉害,你得当心。”魁漓道:“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她只是轻声回了一句,无比自信。沈炼颔首,便不停留,只见他化为一道狂飙,所过之处,便有许多魔影出现,最后被他无声无息地击飞,当然更多的魔影出现,一部分去追赶沈炼,一部分留下来对付魁漓。他们都是夏族的精锐,更是追随夏王的魔头。魁漓丝毫不惧,这是挑战,也是磨练,唯有在战斗中,她的孔雀杀生大~法才可以不断升华,追上孔雀大明王的脚步。沈炼正是明白这一点,才要给魁漓这场战斗的机会。他的遁光比电光石火还要迅疾,帝丘城中根本没有一个魔头能挡住他一息,最终他进入了夏国的王宫。沈炼不是第一次进入这里,但现在进来了,总有些唏嘘,短短的时光实在发生了太多事,令他目不暇接,他和夏王本无这般深仇大恨,但最终只能留下一个,这就是命运的无奈之处。夏王全身玄色帝服,在沈炼抵达时恰然看向他,他的皮肤比过去白~皙许多,像山巅的雪,洁白而寂寞,空冷而幽邃。沈炼缓步走过去,一步一莲花,一花一天地,淡约的神光自他身上出现,袖袍飘扬,正是真正的飞仙,谪临凡尘俗世。夏王一生中见过许多厉害的练气士,可是比起现在的沈炼,那些练气士都不配叫练气士,沈炼一呼一吸,便如天地日夜交替,举手投足,便可以使他感受到其内在潜藏的无边威能。同时他蓦然有种宿命的感觉,似乎他注定要跟沈炼分个生死出来。这无关乎仇恨,只在于宿命。其实他的感觉沈炼也有,但沈炼此时此刻并没有想其他的东西。而且之所以有这种宿命的感觉,跟他们的功法脱不了干系。一个是玉清元始的天魔功,一个是上清灵宝的法,都是两位道主憎恶情绪下的产物。似乎他们诞生之时,就注定有一天要分个高下,也是在玉清和上清两位道主间分出高下。夏王没有多说一句,回应沈炼的只是一个拳头,他的拳头就像是一座真正的大山,而且没有声音,没有惊天动地的力量狂涌泻落。拳头如山,也如大山一样沉默。沈炼绝不会小瞧如今元始天魔功有成的夏王,他双手打出一个太极,阴阳流转,黑白分明,太极圆盘好似一个阴阳石磨,向夏王的拳头碾压过去。拳头准确无漏地撞上太极磨盘,阴阳之力流转,似要开天,但是拳头的威能显然可怕到了极点,似能灭世,将浑~圆自如的太极磨盘生生碎裂,接着一股滔天大力,顺着磨盘蔓延,传递到沈炼身上。随即沈炼的仙身,如同镜花水月一样破碎。夏王并无欣喜之色,因为他一拳下,打穿了沈炼的阴阳大道显化的仙术,却不代表能对沈炼造成伤害。沈炼的仙身破碎,仅是顺势而为,由此他消失在夏王的感知中。在夏王的无敌生涯中,他见识过太多次练气士的把戏,其中不乏有人遁法惊人,能够藏匿虚空,不教外人发现,但绝无一人能如沈炼一样消失的那样彻底。这里是帝丘,是夏王经营多年的地盘,他虽然不会如天乙那样举国一体,但外人到了这里,以他今时今日的修行,绝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眼前彻底消失。今天沈炼就做到了,夏王虽然跟他为敌,也不得不有些佩服。他越是佩服,下手便越狠。魔刀出现在他手中,夏王向面前的虚空劈出一刀,瞬息间一刀就化作十二万九千六百刀。刀光侵染了周围虚空每一寸地方,绝无遗漏,登时周遭的空间便化归混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