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对一旁的采青低声嘱咐几句,采青低头退了出去。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把豆豆最喜欢的紫竹笛送了过来。
宇文恒饶有兴致道:“二姑娘竟是喜吹笛?”他可不会同四皇弟一样没脸没皮哥哥妹妹的乱叫,要想套近乎也要讲究个循序渐进,引起元大人的反感可就不好了。
豆豆微微颔首,接过采青手里的紫竹笛缓步朝池塘边走去。
她随意地倚在身侧的栏杆上,池塘里碧绿的荷叶映衬得她一身浅碧色的衣裙愈发清雅,脸颊如粉色的荷花一般动人。
一阵微风吹过,广袖随之翩翩起舞,豆豆举起紫竹笛凑到粉唇边,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着动人的女孩儿吹出动人的乐音。
然而,笛声却久久未至。
包括元徵在内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豆豆看上去依旧是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其实她已经欲哭无泪,几乎快要抓狂了!
手里的紫竹笛的笛膜上居然无端出现了一个破洞,一看就是人为破坏的。
是哪个混蛋专门坑她,还是说她偶尔装一次才女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这支竹笛是元徵用他刚到杭州府时栽种的老竹亲手制作而成,是他送给豆豆的八岁生辰礼物。
豆豆性格活泼,本就适合吹奏欢快明亮的曲子,所以她一直十分喜爱这竹笛,平日里根本不让旁人轻易触碰。
最让她想不通的是,她去辽东的前夜还吹奏过,雨季笛膜本不易破损,谁知好好儿放在盒子里的东西居然无缘无故坏了!
豆豆一时之间有些发愣。
元徵很快觉察出了二闺女的异常,本想出声询问,心念一转却有了新的主意。
他转头对今晚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傅韶昀道:“昀哥儿,表叔记得你前几日新得一阙《鹧鸪天》,让沅儿试一试新曲。”
他前几日新得一阙《鹧鸪天》?
傅韶昀一张俊颜微微抽搐,简直都快哭了,自从来到表叔身边学习,他很少有空再去摆弄那些诗词歌赋,一时之间让他上哪儿去弄新词。
元徵根本不容他拒绝,目光直视着他的双眸,那意思就是你今日不给我弄出一阙《鹧鸪天》,将来有什么事情就别来找我。
傅韶昀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通透,明明表叔什么都没说,他却知道“将来的事情”必然和沅表妹有关。
而且,这似乎也是在考校自己有没有那份急才和应变能力,傅韶昀不敢再耽搁,对伺候在一旁的重九吩咐了一声,文房四宝很快准备得妥妥当当。
没能把竹笛吹出声儿来,豆豆略有点小尴尬,只是爹爹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就没有多做解释,缓步走到了傅韶昀身侧。
傅韶昀的才华不是吹出来的,稳了稳心神很快便进入了状态,略一沉吟后提笔在花笺上若行云流水般题了一阙《鹧鸪天》。
豆豆笑盈盈道:“傅表兄的新词果然有新意,容小妹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