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意的猜想并不是没有依据, 这一份执念只有在面对顾君瑜时才有感觉。
她临死之前或许恨过家人, 或许恨过定北王府, 但这些都随着她的离世消散了, 唯独留下了对顾君瑜的执念。
温如意的数个梦境中都梦到过原身对这一份暗藏感情的纠结, 既知道身份地位不匹配, 无法在一起, 又不能断了这念想,因他喜而喜,因他悲而悲, 小心翼翼藏着在这份欢喜。
可女人啊,既是不敢妄想,心中又会生些希望出来, 期盼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这个念想,最后在她跳河自尽时成了遗憾。
金怡担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不是扭着脚了?”
温如意回了神, 站起来, 心中还未平定, 笑着摇头:“走的太急了些, 不碍事的。”
顾君瑜在她们身后, 看着温如意,视线微顿片刻:“医馆就在附近, 还是过去看看吧。”
“真的没事。”温如意婉拒,“只是被绊了下, 并没伤到。”
温如意连拒了几回, 他们也没再勉强,只不过那一摔,气氛有了些不同,倒不是说奇怪,而是有种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的感觉,就连性子大大咧咧的金怡都察觉到了,她很快对顾君瑜道:“表哥,我还想和如意说会儿话,要不你先去书局,再来接我去顾家。”
不知顾君瑜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没有像刚才来时的坚持,点了点头:“好。”
温如意目送他离开,微眯了眼,刚刚她跌倒时他扶住她时的细微反应,或许她想的办法,真的能够了却那执念。
“如意。”金怡叫了她好几声,从外面收回视线,有些担忧,“是不是我刚刚说的事,让你心里不舒服了?”
“这有什么好不舒服的,你也都是为了我好。”温如意回拉住了她的手,笑着,“你表哥的婚事定下来,也算是了却了顾夫人的一桩心事,我为他高兴。”
金怡微瘪了瘪嘴,你以往可从不说“你表哥”这样的字眼,但她没有说出口与,在她看来,如意总归是有些在意的。
“那就好,如今以你的身份,往后在定北王府也算是能有立足之地。”
温如意笑着,她可没想在定北王府呆一辈子,这立足之地谁爱要谁要。
两个人在丰景楼内呆了约莫半个时辰,已是下午,待顾君瑜来接时,温如意已经先行离开了。
金怡一个人站在屋檐下等,见表哥来了,兴致冲冲的将刚刚跑去如意斋买的糕点递给他:“刚出炉的,给姑姑吃,她不是这几日都没什么胃口。”
顾君瑜朝她身侧看了下,接过她手中的盒子交给了随从,随口问:“如意走了?”
“嗯,她说要去一趟钱馆,就不陪我等了。”金怡朝马车凳走去,一面踩一面说,“我原还担心她在王府过不好,现在看来,那定北王应该也没有传言的那么难相处,他对如意挺好的。”
走了一半,金怡扭头过来看顾君瑜:“表哥,我记得你受邀去过定北王府的,之前开善寺的大典你也去了,定北王爷是什么样的人?”
定北王是个什么样的人,顾君瑜其实并不清楚,招贤宴上他并没有和定北王说上话,开善寺那日也就只有寥寥数语,谈不上熟识,但却因为这些事,结识了许多人。
就像方兄说的那样,能接到招贤宴的帖子就意味着步入了这个圈子,那日忠勇侯府的二公子主动与他结识之后,便有许多人开始向他送名帖结交邀请,其中的缘由可想而知。
但要说起表妹的这个问题,顾君瑜无从回答,许久,他缓缓道:“定北王爷,应当是个知人善用之人。”莞城堤坝一案,可见其手段。
很显然知人善用并不是金怡想要听到的答案,但转念一想,表哥又怎么会知道定北王在王府内院是什么样的,便没再问,弯下腰要钻进马车内,背后传来了顾君瑜的声音:“小怡,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
去过钱馆,回定北王府的路上,温如意一直在想要怎么办才能知道顾君瑜对原身的想法,不论是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终究是要顾君瑜亲口说出,让她听见看见,才能够起作用,否则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她根本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