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1 / 2)

或许是方才一路上见多了那些古怪可怖的面容,此时乍见室中黑袍男子,洛风时打心底觉得评价为“有仙人之姿”五个字恐怕也不为过。

见着信帖上字迹时洛风时曾揣测过,是什么样的人用得这样彬彬有礼的文辞,又写这雪纸墨字雅致轻逸。

进入尺五楼时洛风时又将自己之前想象暗自推翻,在这样一个诡异阴邪的地方,身居副楼主高位,总不会是一个翩翩白衣的俊秀文人。

但此时真正见着那封信帖的主人,洛风时倒觉得两回想象在一个人身上和谐起来了。

那年轻男子确实比旁人白皙些,却不至于怪异。洛风时不用怀疑也看得出来这是个一般概念的“正常人”。

说话轻言细语,话音也和缓,未有半分逼人压人之态。而那黑底氅衣上细纹金羽微光流转,熠熠生辉,却又不知为何,无形中让人心中多一分忌惮。

是不好惹的人,洛风时不用思考内心就已经有个声音下了判断。

而最令他惊异的是,这位慕容楼主在接过近侍手中递来的茶盏时,毫不敷衍地轻轻颔首道了一句“多谢”。

好像这茶是客人奉上的一般。

“慕容楼主客气了,仔细想想,上次一别,到现在快有半年过去了。”

萧一行看见他,神情依然轻快,开口回答道。

一边侍从将来客引至矮榻的另一边坐下,又替洛风时搬来一把宽背带扶手的椅子,侧放在了萧一行旁边。

洛风时此刻才注意到那屏风的两侧好像各开了一扇长方形的窗户,不是很高,但宽的很,窗上糊雪纸,透进来朦朦胧胧的白光,而这间屋子的地却似乎用的是某种特殊的石料,表面光洁剔透一层有如玻璃,将窗户上的微光映了满室,亮堂不减楼外。

而萧一行却似早已对屋内布置很熟悉了一样,翘腿在榻边坐下,茶盏便随手放在一边桌上,未见半分拘谨。

“我虽然不出这尺五楼,外面的事儿我倒不至于一无所知,”那名叫慕容良的黑袍男子将视线从手中茶盏移至坐在自己斜前方的洛风时,洛风时感觉他似笑非笑看了自己一会儿,那目光称不上是审视,倒更接近是饶有兴趣的打量,

“江山代有才人出,后生可畏,想不到你萧一行也有这么一天。”

“话莫说得太早,若说他三年后定赢过我,我看未必。”

萧一行将胳膊肘撑在茶盏旁边,瞧向黑袍男子道。

慕容良没有反驳他,却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回头又看向洛风时。

洛风时意识到自己也是这场会晤里的重要角色,甚至自己是这位楼主写了信帖指名想要约见的人。

他要见自己做什么呢,看样子这位慕容楼主与萧堂主不论立场,也至少是相识多年的旧友了。萧一行虽然位极堂主,但毕竟正当青年,武学也还处于前途无限的上升期。放在不明真相的外人耳朵里,草野小儿凭借三年时间,便想要挑战这位高手,确实不免狂妄了。

然而听方才话中意思,这位慕容楼主似乎并不觉得赌局荒谬,甚至很感兴趣,甚至赞许。

洛风时等着榻上那金羽黑袍的男子再开口。

竹门好像忽然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室内几人同时抬头,却看见是一个平常杂役打扮的小老头急急忙忙冲过来,险些被门槛绊一个趔趄。

那杂役老头望一眼萧一行洛风时,知道自己的闯入太冒失,连忙向榻上男子告罪。

“怎么了?”慕容良看他一眼,转过脸去,却也没有深究,只是语气极为平淡地问。

“是郑近侍,前些日子地下出现的那个深黑沼泽,郑近侍也不知是看见了什么宝贝蒙了心,一脚踏了进去…”那老儿又急又惧伏在地上,“大人肯现在去,恐怕一条命还来得及救…”

“沼泽?”榻上男子闻声侧了侧头,却没看他,“我不是说过不要接近那个地方吗?”

“是是,是这么说……郑近侍也糊涂啊,游妖能从沼泽捡了东西全身而返,可是他又不是游妖…”

杂役老儿一脸悲切。

“那就不用管了。”

榻上人的回答很简短。

杂役老儿好像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话一般,悲急神情在脸上凝固了好一会,才怔怔地开口,“可是…可是卑职想着…郑近侍…好歹也在大人身边待了七八年了……”

慕容良没有回话,撇头瞥他一眼,眉眼好像略有些讶异。

那杂役老儿瞬间一只鹌鹑似地缩回头,惴惴不安地退了出去。

萧一行喝着茶盏里的茶。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在竹门阖上的一刹那抬头看了一眼退出去人的背影。

“百泉门一刀一剑闻名北域,你应该已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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