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1 / 2)

空气中的暖意随着时节的变化而愈加明显了。街上人来人往,车马声与说话声在这暖洋洋的午后甚至升起一分浮躁与闹烦,空气里的灰尘在明艳阳光的直射下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被街边站着的几个衙役手中扇风的帕子扑打到了九霄云外。

街上人依然很多。

在这繁华之中忽然远远驶来了一辆马车。开路的人呵斥着赶走街边路过的闲杂人等,那车在整条街最宏大的一座门庭前停下。车旁的十几名守卫逐渐向四周散开。

藏在暗处的衙役们无声收起帕子,挺直了身子。

远远地,马车的门打开,几个侍卫一阵风似地就进了那大门。没人看清他们带了个什么人进去,唯有那朱红大门的牌匾高高挂在日光之下,那是魏府。

西京巷尾的小院里也不见了几日前连绵阴雨时的那种湿冷,明晃晃的阳光从天上落到院子里,室内的光线比从前更亮些。屋子不大,但围坐在桌子旁的人不少。

“消息可靠吗?”坐于桌子正东的是萧一行,他穿了一身常服,却戴着护腕,收束出一种锋利的干练。萧一行右边是杨云阶与皓羽,左边抱手坐着个胡人装束的男子,是徐燕天。

“绝对可靠。”洛风时说。

皓羽身边正对萧一行的地方还空了好几把椅子,洛风时选了个较偏的位置坐下,与他一起进来的另一个年轻人却不大敢坐。站在桌子前先低身对萧一行见礼,又看向徐燕天,也对他恭敬地一颔首。

萧一行点点头,示意张元坐下说话。

张元这才拉开椅子坐下,坐在洛风时旁边。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旁人知道?”萧一行随口问他。

张元回答道,“仔细地注意了,没有人知道。”

萧一行点头,“这个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师兄问起我在哪里,你明白怎么回答。”

“霍堂主知道徐师叔来了,如果霍堂主问起,便说您在徐师叔那里。”张元颔首道。

坐在萧一行左边的徐燕天反而哈哈笑起来,拍了拍萧一行的肩道,“老实讲,你倒还真没骗他。”

萧一行报以一笑,转头对张元说:“以后你若有急事找我,也是到你徐师叔那里。”

张元坐在洛风时身边,点头表示明白。

时隔两年,张元也比当初洛风时在百泉门认识他时成长了许多。那日萧一行派他来,洛风时几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他。

与两年前一样,他依然瘦瘦高高的,看朋友时眼睛中带着些开玩笑的趣味,练起武来却很认真。洛风时将这两年来南下北上的事挑挑拣拣地与他说了些,他也告诉洛风时萧堂主回到百泉门之后整顿了不少事务。

洛风时知道他两年前便是玄雀堂内堂的弟子,再次相逢,虽然没有问,洛风时却也能敏锐地觉察到他此时比两年前更多了一个身份——他是萧一行的心腹。

“不是偷偷动作,他们是正大光明到天牢里提的人,无论是档案或卷宗都有记录,对随行的守卫,他们也没有隐瞒。”张元道。

提及正事,萧一行的状态立刻便认真起来,闻言皱眉道:“档案的记录可能有假,车马上的人也可能偷梁换柱,还有没有更确切的证据?”

“有,”洛风时道,“我看见了。”

桌边的人都看向洛风时。

“张元去查的档案,我跟着马车走。马车周围防卫的人很多,不仅有魏府明面上的守卫,还有藏在暗处的衙役。但好歹没发现我。”

洛风时道,“他们把人从马车上押进魏府的时候我看见了,是慕容楼主,绝对错不了。”

任务的安排是合适的,张元并没有见过这位尺五楼副楼主,但洛风时却认识慕容良。

如果是洛风时亲眼看到慕容良被带进了魏相府,那基本上消息已经可以确凿。

洛风时道:“除此之外,我还多探听到了些东西。”

“听说这件事是圣上在宫中发了一道手谕,直接把慕容楼主的案子交付给了魏相,所以魏相的人才能正大光明进天牢要人。”洛风时说。

萧一行说:“魏升是林奕卿的老师,首领太监死在林府是林奕卿的责任,魏相替他收拾烂摊子不是没有理由。”

“这件事确实也是魏相先向圣上提起的。”洛风时说,“前段时间突厥来了使臣,朝中正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圣上在这时候把这案子专门交给魏相,二来也有体恤魏相年纪大了,让他不必再操心尚书台其他事的意思。”

萧一行点头,“突厥使臣的事我也知道。”

他目光挪向徐燕天那边,徐燕天心领神会。有着五罪奴的事情在前,突厥使臣到来的消息一至,便迅速引起了萧一行与徐燕天的注意。

几乎没有耽搁,鸿胪寺中属于百泉门的眼睛睁开了。如果说之前是萧一行在明,突厥人在暗,那么有了鸿胪寺的“帮助”,突厥人便在不自觉中被前后夹在了中间,

“报告消息的人曾经向我提到过,这次突厥使臣进京,魏相确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过接待诸事。”

短暂停顿后,萧一行又说回正题,“这样说来,魏相确实是准备接手慕容良的事情了。”

杨云阶道:“魏升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慕容楼主转押魏府,事情恐怕更加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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