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2 / 2)

段渊粗犷一甩手,转过身面朝远处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你没来过的地方!孙子们做梦也不敢来的地方!”

他的声音忽然故意压低下来,“这是皇宫,皇宫储粮的仓库。你在这儿,没人找得到你——”

他从洛风时身前走过去,找了一个低矮的砖堆坐下,饶有兴趣地阴冷道:“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了。”

这个人身上的每一丝气息都透露着他很危险。

洛风时知道自己的回答必须非常小心,他没有正面回复他的问题,而是说:“我去魏府,是因为慕容楼主曾对我有指点之恩。”

“哦?”

段渊挑起目光注视他,“你认识他?他竟愿意提点你。”

洛风时道:“有过数面之缘。”

段渊哼了一声,又问:“那,你认得我吗?”

他的目光深不见底,如刀刃般与洛风时对视。

洛风时回答:“我曾去过尺五楼。”

虽然不明确回答,但句中意思不言而喻,

段渊注视了他片刻,说:“你很狡猾。你同他——慕容良——同样狡猾…”

“慕容楼主就在魏府。”洛风时突然道,他看向段渊。

段渊的忽然出现是因为慕容良的事吗?

洛风时猜不准。

当时自己二人的位置离魏府几乎只有十几米,可他若是因为听说了慕容良而去,接下来他这一系列行为又好似全无在意。

段渊皱眉,道:“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在魏府很危险,他可能会死。”洛风时道,“我听说,他的武功是您教的……”

不管慕容良是否与魏府合作,将段渊的注意引向魏府总比与自己在这里面对面好。而且,按魏府此后戒备,恐怕能从魏府中劫人的也只有段渊一人了。

“所以你觉得我是他的师父?觉得他是我的弟子,我不忍见死不救,我会去救他?”

段渊打断洛风时的话,从砖堆上站起来,哈哈大笑,好像听见了一个莫大的笑话,使他凌乱的发须显得更加疯癫无常。

“小子,他不曾与你说过我吧?”

段渊眯起眼睛,黑眸中目光锐利,“慕容良…哈哈,他多像我啊,多像啊……只可惜,我没能把他训练得更像我一些……”

从他的语气中洛风时听出一种阴森。

洛风时心道不好,这人只怕又要发疯。

段渊却没注意洛风时。他的心思从洛风时身上挪开,转投向更久更远的记忆漩涡中的彼岸。

“哼,什么慕容良,他那时候不过十多岁,个子连我肩膀都不到,是我把他从游妖嘴里捞出来,不然他的骨头早埋在尺五楼底下了。”

段渊道,“但他不听话,很不听话。我偶然过路时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这小子不一样,都是盗墓贼,偏他身上的感觉与旁人不一样——他像极了我,少年时的我。我觉得有趣,就把他带到了楼顶的阁楼。”

段渊从洛风时面前踱步过去。

“你知道,我自从修炼我这门功法,有时就不大记得清从前的事,不大记得清从前的自己。但看到他——就不一样了。”

段渊好像陷入某种深深的梦魇,眉头愈皱愈紧,时而沉思,时而又露出笑。

“他就是我,你明不明白。我看到他,就想起来少年时的我。那个我原本已经被我丢失了,可如今又找回来了。是,没错,我教了他武功,教了他谋略、书画、对弈、饮酒……他在我那里六年,我教了他所有我年轻时会的东西,这样他才是那个我——”

洛风时听着,也不由皱起了眉头,“你囚禁了他?”

段渊嗤之以鼻:“那又如何?在我面前,他能做出的反抗还没有一条狗多,我几个指头便可以掐死他,怎么?他向你告我状了——”

段渊说着,一瞬间眼露冷意,“他想逃是不是,你又是怎么见到他的?”

洛风时虽然不知道段渊的癫症是什么原因,却感觉他的大脑一会儿清楚一会儿不清楚。

他说这话,恐怕在这一片刻他还以为自己身在十年前,慕容良还是那个被他囚在阁楼之中的少年。

“我是猜的。”洛风时道,“尺五楼高,我怎么见得到他。”

“那便是了。”段渊哼道,“慕容良,这小子不安分,不安分。他总想逃,还妄想挑战我,你猜怎么着?”

段渊问洛风时,却还没等洛风时回答,段渊已然自己残忍地笑起来,用手比了个刀的动作。

“我原本只是想给他个教训,没想到他硬气,他竟真敢不躲。我若刀刃再进一点,刺破的可就不是他的脖颈,而是他的颈脉。”

段渊大笑起来,“我不过是与他闹着玩,我怎能杀他?他是我,我怎能杀了年轻的自己?”

洛风时道:“但现在他有性命之忧。”

“死了好,死了才好。”

段渊沉下脸来,阴恻恻道,“他的死活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

段渊说着猛地转过身来,洛风时以为他要发难,立刻戒备起来。没想到段渊却一把撕开半扇衣襟,顺着他脖颈的血管的脉络,洛风时看到好像有一大片诡异的青黑色蚀入了他的胸口。

这是……毒?

洛风时震住了,而段渊却盯着他,冷笑道:“他死了有什么关系?我命不久……”

段渊发狂般笑起来,“我都要死了,我还救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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