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铁证在这,也容不得她狡辩。
罗贵恍然了,指着冉大娘,怒道:“好呀,原来是你!还想算计我媳妇给你背黑锅!我呸,真够不要脸的!”
冉大娘:“我呸!说得你像多无辜似的!你还不是指使你媳妇去偷?”
“够了!你们两个吵什么吵?偷东西还光荣了?”
三爷爷拿着烟锅在凳子上使劲儿敲了敲,瞪眼训斥两人道。
“我看也不用和他们废话了。事情既然问清楚了,按照规矩,该赔的赔,该罚的罚,然后就散了吧。搁这都快一下午了。”
七爷爷在这坐了一下午,一直没怎么说话,这会儿才开口插嘴道。
三爷爷将视线投向其余几位老爷子,见他们都点头赞同,便心里有了底。
转头就按照湾里的规矩,干脆利落的给三方做了了断。
冉大娘赔偿罗妮三百块,并当众道歉。
罗贵和她媳妇偷窃未遂,因为没有给罗妮造成损失,所以不用赔钱,但当众道歉也跑不了。
还有刚刚罗贵偷冉大娘家鸭子的事,也得当众道歉。
这听起来处理得轻飘飘的,但在农村,人就活一张脸。
今天这一出,冉大娘和罗贵夫妻俩,至少大半年都别想在湾里抬起头。
再者,除了赔钱、道歉,冉大娘和罗贵,还被罚了疏通水渠。
——李容秀因为腿断了,得以逃脱。
这水渠是夏季天干的时候,给河对面的梯田放水用的。保持畅通非常重要。
因此,每年入夏前,罗家湾都会组织人去疏通。
但干过的人都知道,这是个辛苦活儿。需要爬坡上坎不说,还得挖土搬石。
以前都是每家每户出劳动力。
但后来情况变了,一些人家连水田都不种了,自然不愿意再参与疏通水渠。
如今湾里人手不够,都是从外面找人来疏通。给工钱。
冉大娘和罗贵两个都是会躲懒的人,以前竟是从未参加过疏通水渠。
这次被罚,显然是有苦头吃了。
这两人听完,果然都苦了一张脸。有心求三爷爷放过,但看着他和另外几位老爷子严肃的脸,就都识趣的闭了嘴。
说完对冉大娘和罗贵两个处理,三爷爷磕了磕烟锅,视线从看热闹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看热闹归看热闹。心里肯定没少嘀咕。觉得罗妮不过丢了两只鸡,我们几个老头子就闹这么大场面。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们,偷就是偷!就是犯法!今天偷两只鸡是没事,明天偷了更值钱的东西呢?”
“今儿就是涉及的金额不大,要但凡涉及数额超过一千,他俩得被关局子!”
“别以为我是唬你们!不信你们上村办公室打听打听去!”
“是,一般的小偷小摸,一般都是罚点款。就是进去了,十天半月的也就出来。最多就是留个案底。对你们影响也不大。”
“就是家里的孩子,以后上不了好大学,进不了好单位,而已。毕竟,现在考大学、公务员啥的,都是要政mmm审的。尤其是重点大学、重要岗位。更别提参军了。”
“不过,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在家种地、进城打工,也是一样赚钱。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
纵使知道三爷爷最后的话,有夸张的成分。但众人还是被说得哑口无言。
在农村,谁不想家里的孩子,读书出来,能进个好单位啊?
旱涝保收,还体面。
现在村里这些进城打工的,不是进厂,就是干工地。
再挣钱呢?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要是真像三爷爷说的,因为自己现在的一时糊涂,耽误了家里孩子以后的前程,那还不肠子都得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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