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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第一次见着秦诗欢,是当秦家护院时,一次当差偶然撞上的。第二次见着秦诗欢,是作为胜利者,在入城时见着了作为俘虏的秦知府。再度见到秦诗欢,自己和秦诗欢的关系,却又变了。
造化弄人!
杨炯有些不知怎么开口称呼,正不知所措时,一旁的秦光磊大咧咧地说道,“你个呆子女婿,也不知道见礼!”
其实,按照大明的法力,秦素素不过是杨炯的小妾,还轮不到秦诗欢来当这个丈人。不过,杨炯也不懂这里的弯弯绕绕,而且,他还是后世的心态。都睡了人家的女儿,怎么着都得低人一等。
于是,杨炯抛开造化弄人的感慨,伸手示意,朗声说道,“岳父请坐!”
秦诗欢面色平淡,瞥了一眼杨炯,依言坐下。秦光磊则是不需招呼,径直抽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嚷嚷道,“赶紧把你从福建弄来的好茶,给泡上!”
杨炯只得扭头对丫鬟说道,“去老夫人那里拿。就说是我前几日孝敬的那些茶叶!再送些点心来,叫后厨准备宴席。”
吩咐完待客的事,杨炯才坐下。
刚坐下,便听秦诗欢问道,“想必是大红袍吧?”
杨炯回道,“具体是什么茶叶,我也是不懂。不过这些茶叶,都是在郑芝龙的安海府邸里抄出来的。手下的兄弟们可能觉得是个好东西,便顺手带回来了!”
秦诗欢面露笑容,神情欢快,“哈哈哈!郑芝龙威震福建,想不到也会吃个大亏,连家都被抄了。哈哈哈!”
杨炯细细观察了,秦诗欢神情不像是在作伪。要么是站在秦素素的立场,以虎山军的战绩和收获为荣。要么,是站在文官的立场上,喜欢看到武夫吃瘪。
不过,杨炯都不在乎,只要不让秦素素和秦光磊夹在中间为难就好。
秦诗欢笑过后,继续说道,“郑芝龙控制海路,富可敌国,他府邸的东西,想必差不了,十之八九就是大红袍了!武夷岩茶大红袍,可是贡品,名声显赫,但老夫生平却是未曾品过。没想到今日,倒是有机会见识一番喽!”
秦素素抿嘴笑道,“爹,女儿就怕上茶之后,不是大红袍,让爹失望呢!”
秦诗欢摇头笑道,“即便不是大红袍,也不枉此行。这郑芝龙家的茶,老夫还真没喝过哩!哈哈!”
杨炯脸上陪着笑了一会,然后直接问道,“岳父,这朝廷当日招抚郑芝龙,是个什么情形?”
听杨炯这么一问,秦诗欢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初招抚郑芝龙,朝中诸公意见不一,但终是允了。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利害得失,一时也难以定论。不过,此事为果,不为因!”
杨炯又道,“愿闻其详!还请岳父指点。”
秦诗欢捋了捋胡须,“……倭寇兴、海盗兴,既是朝廷武备不修的结果,也是海贸通商受阻的结果。商贸往来,本有流通兴业之利,但东南的士绅豪族,想着独霸商贸之利,便联络朝中官员,不断上书禁海,最终左右了国政。”
“……禁海,禁的不过是一般的市井百姓罢了。若果真是世代官宦豪族,地方上的知府知县,甚至是督抚,只会睁只眼闭只眼的。更何况,这些暗地里操持海贸的家族,多少会给地方大员一些分润的,依旧还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如此一来,禁海不过一纸空文罢了。非但如此,但凡朝廷权威有不及之处,定然会有其他势力取而代之。这郑芝龙虽然崭露头角,但终归不过是那些个东南豪族的看家护院罢了。”
杨炯笑了:这个厅级干部有货哩!
待秦诗欢说完,秦光磊接话了,“爹!你在家里,从来都不跟孩儿讲这些,就只会叫孩儿多读圣贤书!怎么一到你呆子女婿这里,就把什么都教给他了!我看你是偏心!”
面对秦光磊毫不礼貌的质疑和愤懑,秦诗欢竟然没有予以训斥。
一反常态地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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