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笑吟吟地表示接受,心里却笑道——体制内的兄弟,说起话来就是高大上一些!
待奉上茶水,几个家伙便各自说事了。
作为目前军中的首席幕僚,刘子安自是不会过问小事,一开口便是虎山军的前途命运。
“将军,如今九江已下。是掳掠一番回衡州,还是继续东下南直隶,尔后北上抗虏?何去何从,还请将军再三斟酌。”
“……这次攻打九江,也给属下一些启迪。属下建议,不若打出北上抗虏的旗号,在江南一路掳掠钱粮。几座城下来,我虎山军几年都不愁军饷军粮了!……”
杨炯听了,立时目瞪口呆。靠,这般骚操作,亏你这个老小子想得出!
杨炯摇头道,“军中无戏言——说是北上抗虏,便是北上抗虏。你的建议,我不采纳!”
刘子安听了,顿时气歇。
郭重说话了,“将军,你让我封闭府库,如今,钱粮已点清,也交割给度支使了。知府衙门已派士卒驻守,张敛非等一众狗官,也看押了起来。如何处置,还请将军示下!”
杨炯想了想,回道,“等会我进城一趟。有些事,我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张敛非这家伙,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为何无事生非,非要拿鸡蛋跟石头碰碰?!”
到了李文贵,既说事也表功,“……昨晚我带着手下,把各个城门,每段城墙都死死看着的。正如将军所料,果真有些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偷偷摸上城墙,想着缒城而出,都被老子给抓住了。靠,都是带着大包小包的金银细软哩。一审问,都是些当官的……”
杨炯嘿嘿一笑,“不奇怪!”
到了马腾,口齿清楚,陈事明白,“将军,属下昨晚带士卒各个街巷巡逻,逮住趁乱作奸犯科之徒,又三十五人。均当场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杨炯心里表示赞同,不过却没说啥,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说完事,杨炯又跟马腾交待,“我军北上抗虏,走水路东下南直隶,最是快捷。马兄弟,你多操点心,抓紧搜集船只。船只一齐备,我军即可启程。”
马腾听了,郑重点头。
……
杨炯一行人进了城,来到了府衙。
郭重叫人把张敛非带了上来。只见张敛非身着官服,但官帽却不知落到哪里去了,头发也是乱的,一副狼狈的样子。
杨炯放下手中的斧头,把张敛非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脸上有些淤青,估计已被虎山军的士卒给小小教训了一番。
被杨炯这么一大量,张敛非又急又气,大声叫嚷道,“湖广蛮子,竟敢囚禁侮辱朝廷命官!不怕朝廷怪罪么!”
杨炯觉得好笑。这是什么清奇脑回路!城都打下来了,囚禁一个当官的,还算是个事么?
止住笑意,杨炯慢条斯理地说道,“张大人,今日进城,是为了见你一面。有些事,我想请张大人给我解惑!”
和上次一样和气。这让张敛非有些不知所措。人家彬彬有礼,自己堂堂一介知府,若是继续大嚷大叫,好像也不合体统。于是,张敛非安静了下来,但缄口不言。
见状,杨炯又道,“张大人,昨日攻城,九江城的士卒和民壮,死伤有近千人,单单死者就有四百多人。我虎山军,也有八十多个士卒丢了性命!”
“这些士卒,没有死于国战,却因这场稀里糊涂的战事丧了命。所以,我今日要弄个明白——为何你张大人要无事生非,无端引发战事?”
张敛非听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翕动了几下,最后依旧没有开口。
杨炯压住心头的怒意,狠狠吐了一口气,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府衙的大堂陷入了沉静。张敛非在沉默,杨炯在等待,轮值的亲兵守在门口。
半晌,张敛非突然说道,“本官若是说出原委,杨指挥使是否可以既往不咎?”
杨炯摇头,“不能!”
张敛非怒道,“既是要治罪,本官为何还要开口?杨指挥使,你当本官是傻子么?”
杨炯看向张敛非,心平气和地说道,“虎山军的士卒是无辜的,那些因你而丧命的士卒和民壮也是无辜的。若是放过你,我岂不成了傻子!”
张敛非怔怔看向杨炯,疑惑地追问道,“难道杨指挥使不想知道原委了么?”
杨炯哂笑道,“张大人,你坦白告知最好不过。实在不说,也就算了。这世间的事,往往真相不重要。今日,我只是好奇罢了。”
“……你说出来,你自个掉脑袋,但祸不及父母妻儿。若是张大人不肯相告,那就一家人去黄泉下相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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