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西施想起跟芝娘的交锋,顿觉不爽,白了一眼,尔后哼道,“牙尖嘴利,非为良配!”
这话不好接,杨炯装作没听到,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正事要紧,杨西施也不纠缠,关切地问道,“王鹏被扣在城里,你可有打算?”
杨炯摇头,无奈地回道,“弟兄们只知道被人欺负了,至于是哪个衙门干的活,都说不出来。”
杨西施冷笑道,“我们虎山军,几经扩编整军,跟土匪山贼早已无半文干系,都是些农家子弟。性情质朴淳厚,自然也没见过世面。如此一来,哪里分得清楚。”
杨炯跟着点头,心道:莫非古今一体,都是城里人会玩?
杨西施又道,“娘之所以急匆匆赶回,就是怕你一时怒起,中了人家圈套。”说到这里,杨西施顿了一下,颇有深意地看向杨炯。
杨炯又是摇头,苦笑道,“即便怒起,也找不到搞事的正主呀!刚才我也在琢磨,甚是头疼。至于圈套,从何说起?”
杨西施神情一松,娓娓道来,“炯儿你想,我虎山军一路行军自此,有圣旨,有兵部行文,并无非议之处。出了这档子事,即便闹开了,大不了打道回府,回湖广去,说不定非祸是福。既然如此,怎会生出此等事来?”
杨炯看着杨西施**的面庞,感受着那份冷静大气,不作声。历史上,洪承畴的作战构想,的确前后不一,先是由缓进改为急进,最后由死战改为突围。这里面固然有实力威望难以控制全军的缘故,但也不难看出多方掣肘的影子。
“……依娘之见,有两种可能。其一,有人想贻误军情,不想看到我虎山军尽快出关。至于什么缘故,要么是想借机发难,以此弹劾你。要么,便是针对洪承畴。洪承畴都当上了蓟辽总督,这官越大,肯定越碍人的眼。”
杨炯点头,觉得杨西施挺有宫斗天赋的。
“其二,有人根本就不想我虎山军北上。至于什么缘由,娘也说不准。可能是想借机逼迫兵变,也可能是想把我们逼回衡州去。”
杨炯由衷点头。
最后,杨西施断然说道,“做事有始有终。出征前,我是不愿你千里北征的。不过,既然上路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走到底!此事,于大军北征,不过耽误些许时日罢了,不至于成为灭顶之灾——笑话,江左乃是王霸之地,莫非还能饿死我虎山军不成!”
“至于如何处置此事,不妨等等再看!不要着急出手,更不要擅动刀兵。我让人给芝娘捎个话,叫她寻人托门路,别把王鹏等将士饿死在牢狱里。”
一番话,杨炯心中戾气顿消。于是,杨炯喝了几口茶,吃了几块点心,便欲离去。不料,却被杨西施叫住了。
杨西施神色变幻了一番,然后看向杨炯,低声说道,“炯儿,芝娘出身不佳。”
杨炯不吭声。
于是,杨西施又道,“芝娘精明能干,心计颇深。”
杨炯点头。
见杨炯如此表现,杨西施面色变得不豫,眉头皱起,“你我母子一体,所思所言,皆是为你!”
杨炯迎向杨西施的目光,朗声说道,“你说的,我都信。”
杨西施再次皱眉,神情转为疑惑,“莫非你不懂娘的心意?我不喜欢芝娘!较之那个苗家丫头,更为不喜!”
图穷匕首见了,杨炯也没法躲过,于是眼睛一转,嬉笑道,“凡事有弊也有利!”
杨西施瞪眼道,“我怎么就看不出,芝娘的利来!莫非,我老眼昏花了?”
杨炯一本正经掰起了手指,“其一,芝娘有钱,经营潇湘楼好些年,积蓄肯定不少。最近两年,又做我们虎山军粮草军械的生意,更是大赚。既然身家颇丰,身价自然也高了。”
“其二,芝娘有才,对货殖经营之道很是精通。刚才娘你自个也说了——精明能干。精明能干好呀,就能帮衬到虎山军。”
杨西施冷笑一声,“炯儿,你怕是在糊弄为娘。芝娘有钱,难道虎山军就缺钱不是?没钱,去掳掠,去强抢便是。至于货殖经营之道,那些个商户,哪一个不是眼睛掉到钱里去了?哪一个又是不会赚钱的主?!”
杨炯无奈,只得直言相告,“芝娘长得好看!”
杨西施听了这话,倒是没有驳斥,反而神色变幻,最后揶揄道,“我看芝娘长得,不过较寻常女子多了几分姿色而已,并非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辈!”
杨炯听了,一顿点头,连忙补上一句,“是哩,是哩!只有像娘这样的,才配得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这几个字!其余女子,要么是些歪瓜裂枣,要么是些胭脂俗粉,根本和娘没法比!”
此话一出,杨西施喜笑颜开,满室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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