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往下沉,但跳出去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他一跳到街道上空,便被一股气流托举着升了起来,甚至升得比他刚才跳的地方还要高,那种感觉就和抓举着降落伞或者滑翔伞的滋味完全一样!
不过这玩意却不太好控制方向,农民在空中飘悠了半天,竟然只是在马路上空原地打转,根本就飘不到对面去。这使他不禁着急起来。因为他的下方正有几只丧尸在眼巴巴地望着他,只待他一落地,就好将他分而食之。而如果他长久不能飘过去,等这股托举他的气流消失,或者气球里的气漏完,气球不能再将他托举起来时,那么他的命运就只有掉到地上成为丧尸的“美餐”了。
“农民,快过来呀!”老神的花岗岩脑袋从对面的窗户里伸了出来,望向农民大声喊道。
农民应道:“老小子,这是怎么搞的,我怎么过不来啊?”
“你遇到了两股在街道上空僵持的气流了,你快扔掉几只气球,减小浮力,这样你就可以飘过来了!”
“你可别耍我!”农民说着,果真松开了左手,想扔掉几只气球。
没想到他这一松手,那些气球全部不听话似地从他的手心里逃逸了出去,他左边的浮力大减,仅靠右边的气球根本就挂不住他的重量,他怪叫一声,如同一只笨狗往地面栽去……
风驰电掣中,地面的景物快速地向他的眼前逼近,他绝望地啊啊大叫着,心想这一回是死翘翘了。
其实他右手拽着的那一把气球还是有一定的浮力的,虽然他总的趋势是在往马路上掉下去,但右手上拽着的气球却将他的身躯拖曳着往右边移动。结果他“啪嗒”一声摔在了一辆小汽车的上面,而不是直接摔在丧尸群里。
虽然屁股摔得象要裂开了一样火辣辣的疼痛,但他却一个老猪打滚跳了起来,滚下小汽车的顶蓬,飞一般地冲过了马路,一直冲到对面楼房的下面,冲上面拼命挥舞着手臂道:“老小子,快拉我上去!”
老神从窗户里伸出脑袋望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道:“我正在给龙拐包扎脑袋呢,你自己爬上来吧。”
“你驴日的是不是见死不救?”农民顿时有些冒火。
这时,他身后已经有几只丧尸摇晃了过来,眼看就要将他抓住了。
“你别发火了,快把你背后的丧尸干掉吧。”老神却心平气和道。
农民被气了个半死,却也是无可奈何。他忽然车转身,从背上摘下冲锋枪,啊啊大叫着猛烈开火:“哒哒哒、哒哒……”
丧尸的动作到底有些拙笨,那慢腾腾的身躯刚好成为了农民的活靶子。农民打的仗也不是一次两次,枪法再臭也早就锻炼出来了,因此轻而易举就把这几只丧尸都收拾了。但是他弹匣里的子弹也全部打完了。而这时从远处又游荡过来了几只丧尸。
农民往身上一摸,想换个弹匣,然而身上竟然一个弹匣都没有了,他只得大声朝上面吼道:“老小子,老子没子弹了,快给老子送点子弹下来!”
老神和已经包扎好了脑袋的龙拐一齐从窗户里探出头来道:“我们也没有子弹了,不过在你头上的雨棚上面有满满一箱子子弹,你爬上去就可以拿到了。”
那一箱子弹还是当初虾皮传送给龙拐的。由于传送的坐标出了一点问题,结果这一箱子子弹落到了窗台上,最后又掉到了下面的雨棚上。龙拐费尽心思才弄上去了一个弹匣,箱子里还有九个冲锋枪弹匣和好几百发手枪子弹。
农民抬头往上面望了一眼,嘀咕道:“那么高,我怎么爬得上来啊?”
老神道:“把你的‘尾巴’甩上来,我们拉你上来!”
“尾巴?”
“听不懂是不是?就是你的缆绳啊!”
“你个驴日的,明说不就得了,还‘尾巴’,你驴日的才长尾巴呢!”
“好了,别骂了,快扔上来吧!”老神笑道。
农民忙取出万能棒,揿出缆绳,照准上面的窗户甩了上去——老神接住,绑在了窗台上,然后叫道:“好了,扛锄头的,快爬上来吧。”
“扛锄头的是什么意思?”龙拐好笑地问道。
他刚才竟然大难不死——原来那丧尸猪就快要扑到他的时候,他的万能棒上的激光钻头也准确地刺入了那丧尸猪的脑袋,那丧尸猪死了,他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不过脑袋上也被丧尸猪的爪子抓破了一条大口子,他当即疼晕了过去。还算老神赶了过来,给他的伤口上了药,再用一块纱布包扎了。龙拐现在实际上是有两处伤——左脚跟上一处,那是他的鞋子被丧尸拽去,他打着赤脚跳进来时被玻璃给扎伤的。现在脑袋上又有一处,彻底成了一名重伤号。
老神笑道:“他外号叫‘农民’,扛锄头就是他的本色啊!”
“那还不如叫他扛钉耙的,那才生动形象。”龙拐笑道。
“你别说他是扛钉耙的,他听了可不高兴哦。”
“老神,你又在胡说什么?”农民已经攀着缆绳爬到了下面的雨棚上。
“没什么,我们在谈论猪八戒,谈论他的钉耙。”
“你个老小子欠扁是不是,竟敢说我老刘是猪八戒?”
“我可没这样说,是你自己说的啊!”
“你……”
“别你了,快把那箱子弹弄上来吧。”
“怎么弄?”
“你用缆绳绑好了,我们拉啊!”
“那好吧——你个老小子尽给我老刘找事!”农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缆绳将子弹箱捆了起来,然后叫老神和龙拐在上面拉……
再说杨浩等人走出储藏室,退回到教堂的后院,打算进入到教堂的主体建筑里面去。
唐军忽然问道:“从后门进去还是从前门进去?”
钟美生笑道:“当然是走后门。”
“‘美国佬’你是不是经常走后门?”唐军笑道。
“开玩笑!我这种光明正大的人从来都只走前门,哪有走后门的?”
“好吧,我们就走后门。”杨浩无暇听二人扯蛋,将枪一抻,迈过躺在地上的黑衣丧尸的尸体,朝丧尸刚才出来的那扇门里走了过去。唐军和钟美生也连忙紧紧跟上……
“八婆,今天咱们两个就成全了好事吧!”衡其喘着粗气、带着淫荡的笑容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李诗茵,看来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李诗茵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想得美……嗬嗬……嗬嗬嗬嗬……”然而白眼忽然变成了一阵怪异的笑声。
衡其大奇道:“八婆,这么爽吗?笑得这么淫荡?”
“你作死啊……嗬嗬嗬嗬……讨厌!别挠了好不好?”
“我没挠你呀。”
“还说没挠,挠得那么重,人家要生气了!”李诗茵可能被挠得实在痒痒得不行,羞粉的脸色变得有些躁红。
“我真的没挠你呀,你在说什么?”衡其越发奇怪道。
“还说没挠,这是什么?”李诗茵忽然有点恼羞成怒地将伸到她腋下的一只手给拽了出来,狠狠地甩到衡其的面前。
衡其突见甩出来了这么一只沾满泥土、又黑又脏、皮肉一块块脱落、露出白森森骨头的手,顿时吓了一大跳道:“我靠,这是谁的手?”
李诗茵也看见了那只手,顿时吓得惊叫起来:“妈呀……”
“别叫妈——快起来!”衡其一把将李诗茵拉了起来,只见那只手却又无力地躺到了地上。同时,衡其发现,那只手似乎是从椅子背后伸过来的。
衡其转到椅子背后一看,顿时皱紧了眉头。
原来椅子背后竟然躺着一具尸体!那尸体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腐烂,尸体表层的皮肉也腐烂得差不多了,浑身都流着粘粘的液体,爬满了蚂蚁、苍蝇和白色的蛆,还散发出一股恶心的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