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姑心中惶急,回头看尧叟脸色愈加灰败,那两道黑线也在颈上越爬越高,不由心焦。她见这两人软硬不吃,总不能当真和他们同归于尽,终于还是口气和软下来,“那好,交出解药来,我放你们走。”
江朝欢一手扶着旁边松树,右手缓缓从怀中摸出一颗黑色药丸,罗姑劈手夺过,忙喂尧叟服下,不过片刻,果见他脸色好转,黑线也不再上升。
罗姑心下稍慰,复又向两人走来。此时顾襄已奔到江朝欢身边,罗姑扬起手掌,下定决心,知这两人狡猾狠毒,这次着了他们的道,若非仗着武功胜过他们,早就不知丧命何处了。若放了他们走,只怕后患无穷。便提掌落下,掌风凌厉,直取江朝欢心口,不想顾襄迎面转身,扑在江朝欢前面。
眼见这一掌就要落下,江朝欢突然开口:“这不是解药。”罗姑吃了一惊,猛然收掌,只是劲力已出,半途折回,反伤了自己筋脉,胸口一阵剧痛,连退三步。
“这是顾门的清解丸,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解药我身上是没有的,若想解毒,还需放我们上去,我自会联络门中人送来,不过你只有十二个时辰。”江朝欢说道。
罗姑咬牙切齿地盯着两人,暗道顾门之人果然狡猾,却也没有别法可想。
只是此刻,待要上得崖上,可尧叟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凭罗姑的武功也无法将他带上这高峭的悬崖。若是把他留在这里,自己去取,却又怕他在昏迷中被野兽所伤。
思索片刻,罗姑便道:“你们两个一个受伤,一个不会武功,也很难攀上崖顶,你现在联系顾门中人来送药,明日一早我们再上去。”
说着,她去扶起尧叟,双手贴着他背心,为其传送真气。只见尧叟头上渐渐冒出白烟,脸色也越来越红润,直到涨红欲滴,才慢慢收手。
顾襄也扶江朝欢靠着树干坐下,查看他肩头伤口,只见那剑伤入肉三寸,还在不断流血,染红了他的青衣前襟。
落到这两个怪人手里,本以为殊无幸理,却没想到江朝欢会来救自己。时隔近一月未见,她本心心念念恨着江朝欢迷晕她去送嵇无风兄妹,此刻却全然忘却了那事,只剩欣慰慨叹。心里一阵发酸,竟红了眼圈,大有九死一生重见故人之感。
顾襄拿出金创药,要先替他止血,江朝欢却侧身躲开,只道:“劳烦你把我的腕骨接上就好。”
依言将他的左手腕骨接上,江朝欢拿过药,自己洒在创口上,顾襄见那里转眼便不再流血,开始冒出血泡,又转而发白,知道这伤药极是有效,又撕下干净衣料,要为他包扎。江朝欢却仍轻轻推开她手,道:“我自己来。”
顾襄本有无数话想问他,却见他仍是这般客气冷淡,也熄了一腔热血,只垂着眼角问道:“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江朝欢不答,默默调息片刻,才张开眼睛,道:“小缙,谢酽他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