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豹躺在手术台上，手脚均被固定。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看到医生拿着两块电极板靠近，他生出一种强烈的恐惧。
呼吸如同一只老旧的风箱，急促而且浊重。
“请放松。”医生面无表情，“一百二十焦耳。一次。”
嘭！
西门豹的胸膛弹起半尺，眼睛瞪得老大。
连续三次。
他表情呆滞，口涎横流。
刚以为完事了。
耳边又是一道声音，“二百四十焦耳。第一次。”
嘭！
这次，胸口弹高一尺，直接翻了白眼。
还是三次。
结束后，口吐白沫。
“大夫，不能再电了。”西门西哭道：“再电，小命就没了。”
医生不以为然，“你们家属不是签过字了吗？”
西门西不明所以：“你什么意思？”
医生道：“任何医疗措施都有风险，拔牙都会死人！”
西门西一把揪住医生的领口，咬牙切齿，目眦欲裂：“我问你，你特么什么意思？”
医生一把拍开西门西的手：“我的意思是，有什么后果，你们家属自行承担。”
“你不想干了！”西门西吼道。
医生看向西门孟：“老爷子，你说停，我们立刻停，原本这个毫无道理的治疗，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们院方才答应的。”
西门孟很纠结。
孙子的问题，中西医都看不出病因。
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是他提出来的。
要不是他还有几分薄面，人家医院根本不予理会，甚至会认为他们家无理取闹。
这个时候，儿子的确没有理由威胁人家。
“三儿，退下！”西门孟呵斥。
“爸！”
“这里是医院，人家比咱们专业！”
“唉！”西门西抱着脑壳，蹲在一旁。
“医生，”西门南上前道：“你看我侄儿现在这么一个情况……”
那医生看了眼西门南，这个儒雅的中年人，有种叫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再看一眼蹲在地上的西门西，满脸横肉一身戾气，他就纳闷了，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摇摇头，他说：“人体也没有这么脆弱，电流还可以再加，当然，你家属如果要求放弃，我现在就停手。”
西门孟马上表态：“既然这个孽障没有生命危险，那么还请医生继续。”
医生点头，“三百六十焦耳。第一次。”
连续三次。
每一次，西门豹都弹起一尺半高，舌头伸出老长，眼珠子也仿佛要瞪出来一样。
西门孟父子三人不忍目睹。
医生：“四百八十焦耳。第一次。”
第二次结束后，西门孟手机闹铃突然响起，他一个踉跄，然后被二儿子西门南抱住。
这是他定的手机闹铃，是个截止时间。
看了眼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孙子，西门孟摇头：“罢了，罢了，这都是命啊！”
医生皱眉看着西门孟：“老爷子，你的意思是，不用处理了？”
“不用了，不用了，有劳了，转入普通病房吧！”
“好。”
一番忙活，西门豹在普通病房里安顿下来，打上了点滴。
他本人被电击了半天，不但瘫痪没好，人都有可能傻掉。
西门孟、西门南心里也不好受。
西门西更激动，“爸，你说这事儿咋办，我必须找姓萧的讨个说法！”
“不准！”西门孟立场坚定。
“他毕竟是您亲孙子啊！”
“他是咎由自取！”
西门西哭了，委屈的哭了，上前，抓住儿子的手，摸着儿子的额头，看着神志不清的他，泪雨滂沱。
“养不教父之过，你这是自食其果，好好反省吧！”
“爸，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就在这时，西门豹肚子咕噜作响。
西门西下意识皱眉。
紧跟着，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