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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匪窝闹演逼宫戏(1 / 2)

蜈蚣山东险西秀,中脊云海茫茫。

此间最具实力的山匪一个大寨——“蜈蚣寨”就盘踞在茂密的林海中。而此刻山寨的大堂内,一场明争暗斗的“逼宫大戏”正在上演中。逼宫角儿是二寨主麻五六、三寨主黑老三和师爷范有才仨人。

因仨人的禀性与目的不同,故在戏份角色也很不同。麻五六,乃当下的二寨主,可他总认为自己是个能干大事的人物,老坐着这第二把交椅地过倔才;可在大寨主吴霸山眼里他就是个志大才疏的人物。三寨主黑老三,战功显赫,且入伙较早,故老寨主在世时就把他提拔到了三寨主位置上。这人脾性暴躁,贪杯好色。但凡入了他眼的女人,不管有主没主,他都再难忘掉。范有才曾是个秀才,只因忌恨同窗竟让山匪中的同乡把心患给除了。事情暴露,逃进山入伙,承蒙老寨主赏识,封为师爷。此人阴险狡诈,尤好挑弄事端从中获益。

老实说,这出逼宫大戏的幕后推手和真正的导演正是这位师爷——范有才。一直以来,大寨主吴霸山都非常信任范师爷,可他却总是不满大寨主的领导。可是他的不满却不是因为大寨主的治寨无能,恰恰相反,竟是吴霸山太有才了,并因此认为,自己总有一股子大志难伸的郁闷皆源于大寨主这个人。为此他充分利用了二寨主麻五六志大才疏的毛病和三寨主黑老三急于得到心仪女人的心态,并趁着大寨主吴霸山把整个心思都放在给夫人治病机会,鼓动他俩和自己一起搞出了这么一出逼宫大戏。范有才先说动了二寨主,又利诱了三寨主,而且让他二人觉得没有逼迫大寨主让位的意思。

范师爷的计策是鼓动头领们把大寨主与各帮各派签订的《守望共存之盟约》给废除了,再以大寨主只关心给夫人(即压寨夫人)治病,而疏落了寨中的事务为由逼其交权。事实上,范师爷精心策划的这出逼宫大戏还就是这么展开的。

此刻,向来说一不二的大寨主吴霸山已被众头领搅得心烦意乱。他气恼地斜靠着虎皮椅上,望着乱哄哄的众头领们,再次呼喊:“哎哎哎,俺再说一遍,‘共御共存’之策必须尊守;《守望共存之盟约》(下称“盟约”)亦不可废!另外……”他顿了一下,极不满地白了眼二寨主说,“咱们今天商议的是‘共存盟约’的存废。所以呀,你们就别他娘的去扯俺夫人的事!”

他一说完即坐直了身子,以犀利的目光去扫视那几个挑事的刺头。这些个人忙低下头,大堂也逐渐静了下来,可是吴霸山心里却为当初的人事安排懊悔不已。吴霸山是个很有大局观,且为人重情重义。当年老寨主收他为义子,后又指定他为继位人就是看中了他的这一品质。

吴霸山接任后还就是干得比老寨主要出色,很快就赢得了大家的信赖。可由于他违背了老寨主立下的不许娶妻的寨规从而导致其声望迅速下降。特别是其夫人得了一种怪症后,吴霸山一门心思的找郎中的为夫人治病的做法更是令头领们不满。山匪们都认为老寨主立下的寨规有道理,更加相信女人误事。

说来,吴霸山还不算是个匪性很浓的人,所以他虽然是破坏了老寨主立下的寨规,可也不是完全没有顾及。自娶了夫人后,他就把她留在西山,从不带她到东边的大寨。可不幸的是夫人却得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病,其症状跟他早前娶的一个叫“慧儿”的女人很像。这让吴霸山非常担心,并找来好些个郎中。可这些郎中没一个治得夫人的病。

吴霸山想「本地郎中不行,那俺就陪夫人外出寻医问药。」于是,为了不影响山寨运作,他决定将手中的权力暂时的交出去。他将权力分作总务、防务、杂务三部分,思考一番后,便把总务交给二寨主麻五六,防务交给三寨主黑老三,杂务交给师爷范有才,因觉得师爷可信,还多赋予了他一项监察的职责。权力分出去后,吴霸山便时不时的陪夫人四处寻医良问药。

可没过多久,与蜈蚣寨结盟的帮派便找来告状,指责蜈蚣寨强行向各帮派征调马匹、粮草是公然违反“盟约”。“咤驮帮”的帮主更是因黑老三借故讨酒喝,几次三番的调戏其女人而跑来告状。这令吴霸山很是窝火,并为此找过麻五六,也警告过黑老三,还让范师爷多督促点;可他仨人总是阳奉阴违。正是因为这样,吴霸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可要想收回权力已不容易。眼下的情形就已表明,他的这大寨主的交椅已然岌岌可危。

吴霸山见头领们多不再言语正要进一步发话,一直静观着事态的麻五六急忙开腔:“大哥,不是弟兄们非要拿夫人说事,实在是因为大哥只是晓得关心夫人,而罔顾了当前的危险哇!”他依照范师爷的授意,从数落盟约的不是入手说,“有的‘山头’,虽无毁盟之举,但已有暗渡陈仓之意。更有的山头已然在蠢蠢欲动啦。大哥!咱如果再死守那个盟约,俺们的这个盟主的地位可不保了呀。”说罢他瞄了一眼范师爷。那意思是该你上了,范有才自然是心领神会,而且想好了仍旧是拿夫人说事。

他若有所思的站起身说:“是啊。老寨主在世时,一再要咱们学梁山好汉。要求我们‘要来去赤条条,无牵又无挂。’老人家的这个要求,不就是希望咱弟兄们别给女人绊住了手脚嘛!可是大寨主您却……”

吴霸山已经明确不许再拿夫人说事,师爷却无视警告,他即刻喝叱道:“你给老子闭嘴!义父的话俺比谁都清楚。”这话不假,因为他还就喜欢拿义父的话来压制别人。他口中的义父乃是当年名噪一时的悍匪“酷蛟”,是他创建了现今的蜈蚣寨。酷蛟的威名,这一带的乡民是无人不晓,就连当地的官府也忌他三分。酷蛟最是崇拜梁山好汉,并为山寨定立了许多清规戒律。刚才,范师爷口中的“来去赤条条,无牵又无挂”的口号就是他根据“寨中弟兄不可迷恋男女之事”的帮规喊出来的。为了维护大寨主的权威,酷蛟立下了多条严格的戒律,其中最具杀伐力的便是所谓的不赦令,即:赋予大寨主可对异心者当场殛杀的权力。

吴霸山凶狠瞪了范师爷一眼,又以不赦令威胁道:“哼哼!俺倒是觉得你们中的一些个人似乎不太记义父生前立下的那条不赦令啦?”范师爷立马吓得缩起脖子退了回去。

三寨主一早就喝了不少的酒,可以是说为了壮胆吧。其实,吴霸山也因此人有那么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而对他有些许的忌惮。黑老三一见范有才吓得缩起脖子,便打心眼里不快。热血上涌他又一次走近来,扯着嗓门叫嚷:“喂,俺说大哥!咱弟兄们喝酒跨女人,一个个的来去赤条条,那再叫自在呢。你干嘛非要过家家似的守着个女人?哪不好玩,真的,一点都不好玩!”他这么说也就罢了,可他还冲着大伙扭动身子呼喊,“诸位,咱来去赤条条,快活又自在。你们说,对不对呀?”众匪们大声附和,又都快活地大笑起来。

吴霸山怒视大家,沉声说道:“可笑嘛!”笑声迅速收起,他又盯着黑老三那因喝了酒而呈赭色的脸,淡淡地说,“老三,你就快活吧!若不晓得有所收敛,哼哼,你会后悔。”他话音一落,即刻向二寨主麻五六投去威严目光。显然的话,不只是警告黑老三,也是在警告二寨主。麻五六顿时吓得垂下头去。麻五六可不像黑老三,他还就应着了那句“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的话,总是望着吴霸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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