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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艄公骇说独食客(1 / 2)

凤漓渡是仓满城出往外地的唯一渡口,也是往来驿骝店和二郎神山(又叫“神山”)的一条近道。

河的东岸,苇草茂密。宽阔河面上,一只小船静静地泊在浅水处。忽然,数只沙鸥由绿汀飞起,一少年策马从青帐中走来。此人便是李辞归。他来到河边,望着水面高喊:“船家,过河!”

“来嘞!”只一会,坞蓬中钻出一老艄公,他望了眼来人,拔起竹槁,熟练地轻点水面;小船倏尔驶近河岸。李辞归跳下马来静候着。小船靠稳后,李辞归牵着马小心地上了船;老艄公习惯地叮嘱他坐稳喽,又一声吆喝走嘞!

突然,有人急喊:“等一等!”寻声望去,却见一人拨开苇草匆忙跑来。艄公急用槁稳住已离岸一杆远的小船,缓缓向岸边靠去,来人却不等小船靠稳跳了上来。他客气的躬了躬身,又主动地付了船资,便爬到船头坐了。

老艄公再次叮嘱坐稳喽,并将竹槁拔起,用力一撑,小船吱吱呀呀斜入河心。老艄公搁起竹槁,改为摇橹,奋力摇动下,船于流水中曲行而上。老艄公一边摇着橹,一边问道:“客官,是去驿骝店的吧?”

李辞归欠了下身礼貌地应道:“不,我是回灸里镇的。”船头那人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便回过头去。老艄公却颇感意外地念道,“灸—里—镇!”又连忙问道,“那你是要过神山喽?”李辞归点了点头;老艄公即肯定道,“那你准有些年头没走过这条路啦?”

“你说的没错,是有些年头啦。”李辞归毫无戒心的应道,并望着河面回忆说,“想起来,还是三年前我跟着爹爹走过一回,这以后就再没走过了。”老艄公听罢竟突然冲他劝道,“小伙子啊,那俺劝你还是赶紧回头吧!”

“回头!哪是为啥呀?”李辞归不解地问道,船头那人也忙转过身来。老艄公望着远方,用力摇着橹说,“唉!还不就因为神山闹匪了呗。”李辞归感到非常意外,并吃惊地问道,“您说是二郎神山吗?”船头那人也投来怪疑的目光。老艄公见客人不信,有些不高兴的应道,“往前去的路上,除了二郎神山哪有再叫‘神山’的呀?”李辞归依然怀疑道,“不会吧?”老艄公顿感不快的说道,“有啥不会呀!跟你说吧,现在这码头这么冷清,就是叫山匪闹的。”

李辞归沉默了,可他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沉默,而是他不相信二郎神山会落匪。他曾爹爹听说起过二郎神山的种种传说,而且一直以来,山匪们不敢神山上落草也正是基于这些传说。

二郎神山,峰峦叠嶂,山势崎绝凶险;山中的天象更是奇谲多变。尤其是山中“神罅吼”一带,传说有山神不时出沉,吞噬入山之人。据当地的山民说,山神出动时,神罅吼一带便会黑风突起,雷鸣电闪、飞沙走石,并伴有恐怖的吼叫声。一旦出现了吼叫声,便预示着山神巡山觅食来了。

有进山的猎人、樵夫就曾撞见过那些被吮尽气血的路人和野兽。那一个个被吮尽精血的尸体,其死状非常恐怖骇人。所 当地一直流传着“神山过一宿,不见日出头”的民谣。其意思是过往的人不论多么赶路,他们都不敢在神山宿夜,否则便有被山神吮尽气血,只剩得一具空壳的危险。一旦成了一具空壳的尸体,当然也就见不到来日的太阳了。

从前,老百姓大多迷信,山匪们则是更加迷信;尤其是山匪最为忌怕这种吮噬气血的鬼神。因此,一直以来山匪们既不敢在神山过夜,也没有胆量在神山落寨。再就是,山匪们占据有利的山头无非是为了实现他们称霸一方、占山为王目的。然而,神山地利情形实为《孙子兵法·九地篇》中的“圮地”,即为“山林、险阻、沮泽,难行之道者”,虽是宜守难攻,却极不利聚众生养。而那种“衢地”,即那种“诸候之地三属,先至而得天下之众者”的地面才是山匪的理想去处。因此,仅从占山为王的角度看,神山还真不算是理想的落草之地。可时下老艄公却说神山落匪了?李辞归实在不愿意相信。

老艄公见小伙子一直沉默不语,便猜他是被吓着了,同时也颇欣赏他的镇定。他呵呵笑道:“小伙子,你还满沉得住气的啊。这要搁在别人身上,俺只这么一说,那些个要往神山去的人早就吓得嚷嚷着掉头、快快掉头喽!”老艄公好意的再次劝道,“小伙子!还是回头吧?回头时,俺再送你!”说着他奋力拉一把摇橹。

李辞归看了眼老艄公,斩钉截铁的说:“不用!”还用一副老江湖的口吻说,“跟你说吧,我们这种行当的人是不用避忌山匪的。”老艄公听了先是疑惑,继而不由地警觉起来。

其实,李辞归所以会自信的与老艄公说出不惧山匪的话,完全是囿于他对山匪的一种错觉。说来,自十岁起李辞归就开始跟着爹爹跑郎中。这种因游走四方,治病救人的生活不少的接触各阶层的人士。这其中就有不少是山匪,而且与山匪打交道在跑郎中的过程中几乎是一种常态。正因如此,在子嗣丹失窃的那天,其爹爹李时深才会说,“从老辈起,咱就没少和匪盗、恶人打交道。”其中的匪盗二字主要指的就是山匪。然而之所以说,李辞归的自信是源于对山匪的一种错觉,那是因为父子俩在与山匪的每次遭遇过程中,李辞归看到的是爹爹总以郎中的身份与山匪沟通,而且彼此间很快就成为了好的朋友。以致于这一带的许多山匪头领都与爹爹称兄道弟,皆尊称李时深为“李侠医!”

只是当这种情形见多了以后,少不更事的李辞归便误认为“山匪是不会为难郎中的。”显然,他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应该说,这一带的山匪所以不会为难李老郎中,主要是李时深江湖经验的丰富和行事的老道以及他那广博的江湖人脉。通常情况下,李时深只须用道上的向句行话,或者说出一两个对方敬重且和自己关系非常的人物,对方便会肃然起敬,让道送行。可在这一点上李辞归却是空白。正因如此,他的这番行走几乎就命丧于那可怕的“魂天灯”下。

老艄公偷偷瞟了眼正望着河对岸,全不畏惧山匪的小伙子,暗暗嘀咕,“噫!看他年青青的是啥来头?他咋就说‘我们这种行当的人是不用避忌山匪的’呢?”老艄公又多瞟了他一眼,突然心头一颤,猛然想到,“对喽!这小子八成跟山匪是一伙的?”不曾想,老艄公还在兀自怀疑时,船头那人猛然爬起来,冲着对岸挥手;老艄公忙抬头望去,只见对岸俩人牵着三匹马正向码头走来。

老艄公自是一惊,手上的橹深入水中,害得曲行的小船突然斜旋颠簸,顿把船头的那人吓得直喊:“船家,斜了,斜了!”老艄公闻声猛一推橹,却因用力太猛,小船颠簸的越发厉害,吓得船头那人忙伏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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