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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祭山神蜈蚣帮更名(2 / 2)

入夜后,山中除了近处的虫鸣和远方偶尔传来的虎狼声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可当子时一过,燃于洞前的三堆沟火,忽然相继莫灭去,不曾停过的虫鸣声也似约好了是的顿时都不叫了。

寂静中,突然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惊雷炸裂,雷声滚滚,大地抖动;旋即大风裹着砂石于林丛飞滚翻腾;闪电把草丛中的怪状的黑石幻映成一尊尊青面獠牙的神魔、怪兽,似要跳出来吃人一般,更令人惊恐的是神罅吼处不时传来:“吾呼来也!吾呼来也~”的沉闷吼声(其实是一种疾风灌洞的声音)。

山匪们被吓得死命往洞里挤去,洞口附近的几个山匪因挤不进去竟被吓得尖叫着跑出洞外,随即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可奇怪的是寅时一过,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了。

次日一早,熬过恐怖一夜的山匪们小心翼翼地走出洞,麻五六则急忙命人去寻找昨夜里跑出去的那几名弟兄。很快就有手下来报说,在“独崖峰”的青石板上找到了二具尸体,仍有仨弟兄未能找到。回来的手下在报告那几个弟兄的死状时都显得特别惊恐,不停的哆嗦。麻五六见说忙跑去看了一眼,只见每具尸体呈现出一种蓝绿色,如传说的老树精,龇牙瞪眼,模样异常恐怖、瘆人[ 他们是被雷电劈死的。而且,此处有丰富的铜绿石,但有雨水侵蚀,即将流水染成蓝绿色。故尸体多被染成蓝绿色。——作者注](原因可看注解)。

弟兄们闻说了顿时骚乱起来,纷纷嚷着赶紧离开。麻五六也感到此地诡异,令人生畏;可眼下又能去那呢?

麻五六看了一眼惶恐不安的弟兄们,焦急的来回地走动、思索。忽然,他记起了吴霸山曾与他念叨过的“诸神可祷,心诚可佑”的话。他忙收住脚步,举起双手冲大伙喊道:“诸位,诸位!听俺一句,听俺一句。”

见大家不再鼓噪后,麻五六故作镇静地说:“昨日之事,想来是俺等未经神示,便擅自夜宿神山。故而引得山神不满,招其怒逐。今日,今日俺将沐浴禁食,备足牺牲,待日落时再往神息峰祈祷。俺闻樵夫猎人所言,神息峰乃藏灵之处。俺今日祷告后,若再无吼声,则留此山;否则,速速离去!”麻五六的这个法子还真管用,众匪们听罢都觉得可行,便不再吵闹了。

说来,麻五六能想到这么个法子,一来是他确实见过吴霸山请来法师消弭夜见鬼魂的怪事,再就是从小他和吴霸山都爱听“说书”或是看“大戏”,因而对戏中的鬼神巫术有很深的印象。而且他自小相信鬼神,因而他认为,只要自己虔诚的向山神祷告,应可以得到神灵庇佑。说来也怪,经麻五六的诚心祷告后,神山还就平静下来了,更奇怪的是那“吾呼来也~”的吼声也再不没出现了(主要是那风洞已被当晚的雷声震塌)。山匪们自是欢欣鼓舞,无不把这一奇归功于大寨主的虔心祷告。麻五六自己也觉神奇,而且也更加迷信鬼神了。

其实这事以后,山匪们都相信鬼神之事,而且都认为二郎山神已容纳了他们这群异地来客。为此,麻五六特意用“二郎山神帮”取代了蜈蚣寨,简称“山神帮”,蜈蚣寨也就成了山神帮。头领们的称谓也由寨主改为“帮主”,师爷则改为了“军师”。

然而,这山神帮安身的地方是解决了,可缺吃少用的困境依然存在,而且是日益凸现与紧迫。所谓“寨无粮草难安,兵马不强难战。”面对粮草日益吃紧的局面,麻五六、范军师及头领们都感到这比当初落草神山还要因难,还要可怕,因而也日益焦虑与不安。

麻五六多次与范军师计议过如何解决粮草之事,可就是拿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俩人想到过攻打富足的三花堡,可细分析过后,俩人的结论是,三花堡看似好打,其实是个极攻取的地方。因为单从地形上看,三花堡看似安扎在毫无山险可守的“崔嵬坡”一带,可经探查发现,那“坡里”却是沟壑纵横,草木横生,方圆几十里就像迷宫一样。若没有向导引路,冒然深入,再多的人马也会落得一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结局。

另外,他们还了解到三花堡有一种非常厉害的阵法,叫“崔嵬阵法”。该“阵法”由青一色的女子组成,最是阴柔多变。其特点是“虚实相生、迷幻莫测、杀人无形。”据说曾有不服气的帮派头目,挑衅三花堡,擅自闯入,结果尽栽在了这可怕的阵法中。也有一些不识好歹的采花大盗,自为目标小,可以出入自如,结果尽被阉割后,悬尸山门。

可是麻五六经细细思量后,仍然觉得三花堡的攻打还是有机可趁的。他通过多次侦察三花堡的地形后,认为搞一个佯动的偷袭,迅速撤离,并由事先埋伏途中一部分弟兄进行截杀,而另一部分则趁其空虚,实施抢掠,再迅速撤离。此战一旦得手,不仅可以破解决粮草不足的困境,还可以提振士气。

可以说,自从逃离了蜈蚣山以来,在麻五六的心中提振士气的重要性同样不亚于粮草的筹措。

这一天麻五六终于下定了决心,攻打三花堡。

在召集众头领商议前,他原想把偷袭的计策与军师商议一下。可一想到现在的头领中,除了黑老三还保持着蜈蚣山那时骁勇与胆气外多都没了胆气,因而决定还是把头领们招集起来议议再说。借着天色清爽,人多精神的机会,麻五六把头领们都招集到了“议事堂”。

麻五六环视着大家,现出一副心思重重样子地说:“诸位!神山虽好,可要是俺们南面不能劫掠商贾,北边不能拦截水道,周围又没有可以打下的帮派。照此下去,纵然是山神不逐,俺等也将坐吃山空,自行离去。”

他看了眼默不著声的大伙,颇显忧虑的指了下南边说:“南边已为三花堡所占,北面的水道又不易得手,周边的乡村也都穷得叮当响。唉,出路何在呀?这…这可真愁煞俺了!”说完竟一个劲的摇头叹息,各位头领也都跟着长吁短叹。

突然,黑老三一拳砸几案上,大声嚷道:“嗨,真是憋死俺老黑了!你们有啥好愁的嘛。”他跳起来指着山下说,“大哥,既然是三花堡挡了俺们的财路,咱灭了她们就是,何须在此唉声叹气!”麻五六要的就是黑老三的这股子劲。

自挤兑走吴霸山后,黑老三升做了二寨主,如今称作二帮主。此人一向骄狂、粗暴。因南逃的路上救过麻五六的命,从此更加目中无人,任意妄为。头领们大都不喜欢他,惟独麻五六认为黑老三是位如同张飞、程咬金一样的福将,所以格外重用他。

麻五六见黑老三道出了自己的意图,十分高兴,却故意提醒道:“老三哪,现在可不比蜈蚣山啦!咱现在可是兵不强,马也不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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