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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登坛作法燃天灯(1 / 2)

法师爷瞥了一眼恭肃侍立的众人,神色肃然地伸手从女法相手中接过三支香,然后慢慢地走向祭坛上的魂天灯,并把那三支香缓缓地伸向不时窜起焰火的“灯”上。

此时,“魂天灯”已趋向黄白,就是说“灯火”又大了许多。阵阵的炙热透过骷髅直灼烤得李辞归本能地扭动着身驱;山匪们呆若木鸡是的盯着那随时都可能炸裂的骷髅头;女法相那蜡一样脸色不再似先前那么苍白了。

痛苦的李辞归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钳制着意志与身躯,想睁开眼睛可就是睁不开,惟有痛苦的挣扎着、呻吟着,他面孔抽搐、扭曲;感受着一阵阵如同揭皮、钻心、裂肺的灼痛。魂天灯正越燃越旺、越燃越亮,预示着“骷髅乍裂”的恐怖瞬间将提前到来。这意味着李辞归将提前被我热的烈焰焚化……

悟爻法师点燃了手中的三支香后,慢慢地从魂天灯的灯火移开。然而,就在他缓缓的把燃香高高擎起,再慢慢的转过身子时,突然,一声枪响划破大堂的沉寂,却见法师身子一挺,一注鲜血由胸前喷出,顿把个那“魂天灯”浇得奄奄一熄。

法师爷摇晃着身子痛苦地自语道:“师父说过,‘灯灭人去!’”他挣扎着看了一眼冒着烟的魂天灯,绝望地叹道,“唉,吾-去-矣!”言毕扑倒在那仍冒着烟的魂天灯上,并“呱唧”一声它压得粉碎。与此同时,那山墙徐徐的合起;但不知何故却未能闭实。

法师爷突然倒下和魂天灯熄灭,顿把大堂里的山匪们吓呆了,而外面已传来纷乱的厮杀声,土枪的散药、洋枪的子弹纷纷从各个边门和后洞射来。突然,有人高喊:“法师爷归天了!”

山匪们顷刻惊醒,一个个失魂落魄、不知所措的狂呼乱跑。毕竟这些年来是法师爷给予了他们无穷的精神力量和魔一般的斗志。

大堂里的山匪已经乱作一团,麻五六忙鸣枪高喊:“别慌!都…都别慌!”王能、小六子等头领都跟着呼喊。麻五六虽呼喊大家别慌,可心底却恐慌得很。他忙命令王能,“二帮主,大门处尚不见枪声,你赶紧领着弟兄守住那,以便咱们杀出去。”又冲其他头领命令,“你们几个,快去守住边门和后洞。”

王能和各头领领命去后,麻五六忙对身旁的黑六说:“六子,你先跟着俺。走,咱先去后洞看看是咋回事?”

可他俩才转身向后面跑去时,却被从边门和后洞纷纷退缩回来的弟兄们挤到了一边。六帮主见状,忙抓住一小匪了解情况,那小匪告知边门和后洞已经失守,说着也不等六帮主发话便跟着大伙一起逃了,见此,麻五六越发的心慌。可就在这时又退下来了几股弟兄,而且都一窝蜂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

因为此时,只有大门的方向始终没有枪声和厮杀声。麻五六晓得那里有二帮主王能守着,便想拦下退回的弟兄们以求重新夺回失去的边门和后洞。可他根本就拦不住这些全无斗志、急于逃命的弟兄们。

感到大势已去的麻五六竟然也挤进逃命的弟兄们中间,向着大门的方向逃去。六帮主则在纷乱中把九帮主戴良拉住,匆忙的交代了几句后便跑去追赶麻五六。

一直守候在大门的二帮主王能见众多的弟兄退到这边来,欲要拦下他们。然而服才拦一拨,很快又涌来了一拨。一个个不管不顾,夺门而去。王能即欲举枪制止,却见麻帮主也挤在人群中朝着跑来,便一挥手,带领着弟兄们冲了出去。

小六子飞快的挤到前面,一把拉住麻五六,忙走到一旁说:“二哥!(小六子仍视吴霸山为大哥)这个情况下咱们还是走暗道吧?”麻五六这才猛然想起了法师爷秘密开凿的两条暗道。因法师爷有自己的考量,所以这两条暗道的通往方向和洞口的所在位置及开启机关,他只告知了女法相和麻五六两人,还交给了麻五六一份有关暗道路径及暗器设置的示意图。同时叮嘱他,非到紧要关头不可轻易告知他人,尤其是范军师。然而,麻五六还是把暗道的事告知了小六子,而且示意图也交给小六子保管。也正因如此,小六子才在危急时刻想到了暗道。

二帮主他们刚跑去不远,便遭埋躲藏在附近伏兵追杀,山神帮的弟兄们顿时被杀得四处乱跑。有的忙欲跑回山洞,却被刚从边门和后洞一路追杀过来的各路人马杀得人仰马翻。

此时大堂内的弟兄们已跑得一个不剩,突然出现的各路人马也都顾着追杀去了。小六子机敬的把大帮主拉到一个偏洞,警惕的留意着四周。麻五六看了眼寂静昏暗的大堂,又听了会外面的厮杀声,惊恐疑惑的问道:“六子,倒底是出啥事啦?不是说,咱各处都戒备森严了嘛?”六帮主紧张地望着四处应应,“像…像是偷袭!”

麻五六一听便想到了当年的蜈蚣山,顿时吃惊道:“偷袭!咋又是偷袭呢?好像还…还来了好多路的人马?”他如引地说着,随即又很不解地自语道,“不应该呀!谁能摸得这样准呢?”六帮主也疑惑地挠起头来。突然,麻五六和小六子竟异口同声的喊道,“是他?”麻五六进一步肯定道“对,一定是他!”麻五六即刻想起吴霸山曾对此人的评价,顿时捶胸的自责道,“让大哥说对中了,此人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小六子虽心存怀疑,便仍不愿相信的看了一眼外面说:“二哥,现在还不能肯定是他。毕竟这是也不顾弟兄情义,引狼入室行径啊!走吧,咱还是先离开这儿。”

麻五六觉得也是,便与小六子一同向暗道口走去,突然二帮主王能跌跌撞撞地跑了来。小六子忙跑去抱住他,麻五六见王能多处负伤,立即撕扯下自己的衣袍为其包扎,王能摆手示意不用了,并望着他俩艰难的说道:“大…大帮主!是范军师暗…暗中派人,端…端了明岗,摸…摸了暗哨,巡逻队也…也…也都缴了械。他们诓开了山门,领…领着‘三花堡’‘青龙会’‘茅山派’等人马杀上山来。估计有…有四五百人哪!俺…俺是听到他寻…寻找你的喊声才重又跑回这的。趁着黑,你俩快撤吧!军师一定会…会折回来的。他一直叫喊说,誓要杀尽咱山神帮的所头领!”又冲按住自己伤口的小六子苦笑说,“六子兄弟,放手吧!俺的伤,俺清楚。”

他吃力地拿出一节竹筒,递与小六子说:“兄弟,这是俺攒下的一些银票和一封家书。劳你给俺家人稍…稍…去吧!”说完,二帮主王能瞪大了眼,一歪头断了气。麻五六和小六子忍着悲痛把王能的尸体抬入偏洞,安放好。小六子擦去泪水,看着麻五六说,“二哥,照二帮主的话看,范有才一定会折返回来。咱这就走吧?”

麻五六点了下头,解下衣袍盖住了王能尸体,悲愤道:“这仇一定要报!走。”俩人迅速钻进了暗道。通常情况下,暗道是漆黑的,可在法事日期间壁上的灯皆被点燃。借着火光,麻五六和小六子急急的向通往山外的暗道口走去。

忽然,小六子捂着胸口喊道:“坏了!”麻五六闻声吓一大跳,吃惊的回过头来问道,“咋啦?”小六子紧张的摸着衣袋说,“坏了,俺把二帮主的那竹筒子给弄丢了!”麻五六松了口气说,“莫急,再找找。”

“找过了。”小六子摸着身子说,“俺估计是落在原来的地方了。”麻五六即往回走说,“走,回头找去。”小六子一把拉住他说,“大哥,俺自个去就行了。另外俺已吩咐戴良在出口附近守着,你先去与他们会合。人马聚起后,咱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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