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谭婧是个法盲不假,却也并不傻,心里不比任何人糊涂多少。比起坐监狱,能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显然要好得太多太多了。
起码这里不比监狱里那样冰冷。
虽然她只在里面待过那么短短的几天,心里却也已经形成了不可磨灭的坚定形象。
钢筋水泥的四面墙壁,狭小到装不下一片完整的树叶模样的天窗还装着细细密密的铁丝网格,空气凝固,得不到循环流通,她总觉得自己这一秒钟吸进肺里的气体就是上一秒钟刚刚呼出去的那口灼热的二氧化碳。
那样的地方,她绝对不要再去第二次。
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她几乎就要认为自己人生的后半部分也将像这样按部就班地在这里度过了,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平衡有朝一日也会被打破。
且是被它的缔造者像这样猝不及防地打破。
那接下来呢?她要去哪里?该怎么办?
谭婧迷茫地呆滞在原地,脑子里盘旋着风暴般汹涌起伏的思维,面上却做不出任何一点多余的表情。
此刻,病房门被再次推开。
穆云深迈着修长的两条腿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怎么还没收拾好,你的主治医生没来告诉你我的话吗?”
闻声,谭婧单薄的身躯狠狠一震,支离破碎的声音几乎是与此同时溢了出来,“我......我没什么好收拾的。”
穆云深唔了一唔,不疑有他,索性一摆手道,“也是,那就这样,走吧。”
说着,他登时就要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