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四姓……东阳盛氏……这些贯穿樟州乃至大云数百年历史的赫赫大名,难道只是一个名字吗?
不,那背后代表的是滔天的权势富贵,是十个松亭侯府加起来都抵不过的门楣底蕴!
盛氏一怒,松亭侯府怎敢承受?
松亭侯世子光是想到那位盛氏未来家主盛楠,就头疼欲裂。身在樟州,少不了见识这位盛氏未来掌权人的手段,若是可以,松亭侯世子这辈子也不想惹上他。
偏偏……他的儿子欺负了盛楠的小儿子!还被盛楠的大儿子给打了!
松亭侯世子按着剧痛的脑袋,跌坐回椅子,喃喃道:“这可该如何是好……”
松亭侯府其余人也是惶惶不安,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盛氏怒火下,他们又能好到哪儿去?
于是,埋怨的矛头皆对准了跪着的马济。
“大哥,我早就说不能这样溺爱孩子,看看马济,就养出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是啊,以前惹了那些事,我侯府还能兜住,现在把天都捅破了,我侯府要如何应对?”
“也光说他了,想想如何解决才是。”
嘈杂争吵声中,马济的母亲也在其中,可她只是默默坐着垂泪,更不敢上前来帮马济求情。
马济眼看着这些叔伯兄弟七嘴八舌地讨伐他,忍不住开口辩解叫冤:
“我哪里知道他姓盛!玉山里所有人都只知道他叫檀桐!若是知道,我怎敢惹上他?阿翁,孙儿的确有错,但我也是不甘心呀……”
他咬咬牙,顾不上什么约定什么威胁。
“我先前被玉山的姜羲等人欺辱,那姜羲的匕首都抵着我的脖子了!我差点儿就没命了啊!我身为松亭侯世子嫡子,怎可忍受如此大辱!我是想找那姜羲报仇,误打误撞将盛公子牵扯进来……孙儿不是有心的啊!阿翁!”
马济心知大祸临头,对着老松亭侯磕头不停,没一会儿额头都青了。
老松亭侯不为所动,只道:“把你做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马济正欲开口。
“我说的是,所有。”老松亭侯严厉的目光,逼得马济不安低下头。
这一次,马济从苏策这个根源讲起,所有恩怨事无巨细全都讲来,连自己欺辱苏策的作恶行为都没有隐瞒。
因为不敢。
“我就是想用檀桐……盛公子逼出那姜羲!谁想到……谁想到……”
老松亭侯:“我知道了。”
马济听阿翁并未发怒,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还没来得及惊喜,就听老松亭侯说了一句:
“来人,家法伺候!”
马济愕然瞪大眼睛。
立刻有家仆捧上藤条。
“父亲!”松亭侯世子跟着站起。
“怎么,想为你儿子求情?”
“儿子不敢,儿子是想说父亲年事已高,家法不如由儿子亲自代劳。”
老松亭侯淡淡道:“不用了。”
所有人听到这句,包括马济,都下意识认为,或许老松亭侯是想手下留情。毕竟家中晚辈众多,唯有马济是他从小疼到大的。
谁曾想,老松亭侯拿起藤条,甩的第一下就打得马济惨叫倒地,哀嚎不已。
马济一个劲儿喊着阿翁饶命,老松亭侯仍然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