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羲丢下一句“跟上”,便踩着车夫刚摆好的小凳,一步跨上马车,拨开挡路的盛明阳,入内坐好。
车夫有些慌乱,下意识去看六郎,咦,六郎呢。
苏策拱手跟车夫道了声歉,也跟着姜羲跳上马车。
盛明阳扭身追着姜羲来到马车内坐好:“好啊,你们也觉得赵常书有问题,跑来调查居然不告诉我!”
盛明阳眉毛竖起,看上去很是生气。
姜羲眉目清淡:“来杯茶。”
刚刚接连见了两具尸体,实在有些骇人,她前世也就闲来无聊翻过几本书,哪里有机会亲身实战……别看她这般镇定,却是实打实的第一次,胃里翻滚不已,来杯茶压压最好。
“就知道使唤我。”盛明阳嘟哝着,手上倒是动作不慢。
姜羲捧着杯子连喝几口热茶,才觉得反胃之意逐渐压下。
“你们刚才看到什么了?”盛明阳问。
跟上来的苏策帮姜羲回答:“赵常书他阿娘,悬梁自尽了。”
“什么?”
显然,盛明阳现在只知道赵常书溺水而亡,还不知道赵常书阿娘自尽的消息。
“这事情太奇怪了!”
盛明阳第一反应就是质疑!
外人若是不知道赵常书暗地里干的勾当还好,兴许会把赵大娘的死当作单纯的受不了儿子去世噩耗自寻短见。
但盛家的人已经捉了几个霍七的手下,一番严刑拷打之后,他们招供说见过赵常书——其实是盛家让他们说出每一个陌生人的模样,再由技艺精湛的画师反复修改成了画像,短短一日便搜集了所有霍七接触的外人模样,也就只有盛氏这般底蕴才能做到。
厚厚画像递到盛明阳面前,他一眼就认出了赵常书。
紧接着就听到消息,说赵常书死了。
“所以,你们是怎么找到赵常书这里来的?”盛明阳皱眉。
他刚开始全然没想到赵常书,盖因赵常书在他眼里太过不起眼。
赵常书这种渣滓,在盛明阳眼里不过一坨臭肉,实在没有放在心上考虑的价值。他翻阅画像认出赵常书时,还有点惊讶。
那姜羲苏策又是怎么猜到的?
苏策瞄了一眼姜羲,将她的推理一一说来。
包括他们对赵大娘之死的猜测,也没有隐瞒。
盛明阳本来有点失落,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点!
转念想想,这是姜羲的推测,仿佛又能够理解了,心里平衡不少。
“既然九郎说此事与马济脱不了关系,那我们就去找马济当面问问!”
盛明阳下巴一扬,脸上说不出的倨傲!
“我也是这个意思。”姜羲也道,“你知道马济在何处吗?”
“我认出赵常书的时候,就顺便让人打听了马济的消息。本来他整日待在家里挺安分的,昨天下午突然去了盛乐坊,窝在青楼饮酒作乐一夜未出,现在估计还待在那儿呢!”
盛明阳说着,冷笑起来,
“这家伙大概是知道引火烧身了,怕我盛家报复他,这是在及时行乐呢!这只能更加说明他心虚!”
苏策劝道:“阿九说了,马济不一定知道赵常书的全盘计划。”
“问问就知道了!”
盛明阳一声吩咐,马车疾驰前行,很快来到盛乐坊。
这是姜羲第二次来这儿,上次是夜里,这次是大白天。
晴光下的盛乐坊,不复夜晚的灯火辉煌,樟州河水弯弯曲曲流淌而过,冲淡了这片享乐之地的纸醉金迷,多了枕水人家的温柔写意。
一片画栋飞甍,正是静梦中时。
盛乐坊最大的两家秦楼楚馆,少不了樟州两大世族的暗中较劲,上次姜羲就看出来了,那醉仙楼背后便是盛家,春风楼背后,就是穆家了。
看来马济还有点得罪了盛明阳的认知,没敢往醉仙楼过去,而是去的春风楼。
春风楼房门紧闭,经历了昨夜的畅意笙歌,已是一地零落萧瑟,苏策上去敲门时,开门的小厮还在半睡半醒间不断抱怨:
“谁呀,这么一大清早的……”等他揉揉眼睛,清醒了些,被对面盛明阳那张冷冰冰的脸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什么瞌睡都醒了,“呀!六郎!”
盛明阳蹬蹬几步上前,推开小厮,横冲直撞入了春风楼。
“马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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