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忘了,姜羲的雪狮子是个极机灵的马儿,鬼得很,连他有几次都差点儿受了欺负,还是姜羲保护了他……咳咳。
“噗,差点儿忘了你家雪狮子的性子,就跟你似的,从来不是个肯吃亏的。”
姜羲挑眉:“我的雪狮子自然像我。”
惶恐的公公闻言悄悄抬头,原来那白马就是面前这少年的啊,竟与魏王并肩而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少年郎。
……
姜夔是个不安分的性子,今天的青山之宴他虽然是来跟着玩儿的,但真叫他耐心守在大殿里,规规矩矩的实在没意思,便伙同一群狐朋狗友偷偷溜了出去。
其中一人是宗室子弟,大言不惭地说要带他们进山打猎,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们闻言兴起,提着弓便去马场找马要进山。
结果却在马场里看到了一匹格外惹眼的白马,神骏非凡瞬间吸引了纨绔们的目光,一个个的垂涎不已。
这是谁的马?国子学学子?不是叔伯家的哥哥们?那就没关系了!不管是谁的反正都是我的!
姜夔百无聊赖地看着一群纨绔朋友们去抢那匹白马,反正他们这般巧取豪夺也不是第一次了,如今也知道审时度势,明白有些人的东西不能碰,但这马既然不是他们需要敬畏对象的东西,那就不用管那么多了,抢了便是!
姜夔打了个哈欠,摸摸他那匹大黑马,满意地并没有参加那场争夺之中。
这马是他阿娘送给他的十岁生辰礼,他喜欢得很,不需要别家的马。
争抢总算是分出胜负了,那个宗亲子弟跃跃欲试准备上马的时候,姜夔就看到那白马打了个响鼻,一扬蹄就把马背上的人给甩了下来,然后冲了出去!
“追!”
纨绔们纷纷上马,连姜夔也不例外,开始追在那白马后面,被它领着从林外跑到林里,又从林里跑到林外,转了好几圈之后姜夔的大黑马都感到疲乏了,姜夔也被太阳晒得小脸儿发红了,那大白马竟然还在跑。
姜夔总算是勾起了兴趣,眼睛发亮地望着那大白马!
不愧是神骏!
“叶俊,你做什么?”
姜夔顺着望去,就见到那个宗亲子弟从马背上取下弓箭,径直拉弓瞄准了白马的位置,恶狠狠地说:“既然不想成为我的马,便索性死在我手上!”
姜夔愣愣地看着叶俊手上的弓箭,他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
就听得一声箭啸,长箭飞出射向大白马——落空了。
难怪落空,这箭根本力道不足,还没追上那大白马呢,就先中途不济掉下去了。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大家不觉放慢了速度面面相觑,又看看叶俊。
姜夔撇着嘴,觉得今天的打猎应该是泡汤了,还是去找个阴凉地方睡觉吧。
但叶俊不服,身为皇室宗亲子弟的他天生高傲,虽说他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但他的叶氏自尊不允许他丢这么大的脸!
叶俊拼命催马而上,再次搭弓射箭,疯了一般追逐那大白马,非要了它的命不可。路过马场旁侍卫们跟前的时候还忍不住发怒,叫嚣着他们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把那匹马给我捉住弄死?
真是没意思啊,姜夔又打了个哈欠,就准备停下来调转方向的时候……他的双眼忽的愕然睁大,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一只银色羽箭如流星飞至,咔擦一声射碎了叶俊的玉冠,头发乱糟糟的散落下来,而那只银色羽箭势头不减向着更远更深处飞去不见。
“叶俊!”
有人喊了一声,姜夔从震惊中抽离,跟着一群小伙伴乌拉拉地冲上去围住叶俊,七嘴八舌地问他没事吧,大家都吓得够呛。
姜夔忽然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
“哪儿来的尿骚味?”有谁愣愣地问道。
姜夔下意识看向叶俊,就见他像是被冻僵了,而裤腿上一片湿濡的痕迹……叶俊吓尿了。
姜夔倏地回头望去,就见远处长身玉立的一名青衣少年,刚刚放下握着一柄银色长弓的手,淡漠而轻蔑地向着他们的方向看来——那种轻描淡写的强大,看得姜夔忍不住浑身战栗!
那是谁?
……
“……老天呐。”马场公公已经吓得腿软跌倒在地了,他看姜羲的眼神就跟看一个混不吝的煞神似的,也不知道是该哭该是该哭了。
叶诤身边的小堂弟崇拜地望着姜羲,穆昭抱着手臂但笑不语。
而叶诤,在短暂的惊讶之后,随即笑开,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你什么时候射术这般厉害了?”
姜羲敲了敲手上的流月弓:“来长安的路上随便练了练。”
“你这话可真是气人。”叶诤啧啧道。
穆昭插话进来:“的确进步神速,我记得端午那会儿,你在玉山上拉弓射粽子,连弓弦都拉不开吧。”
“我是天才啊。”姜羲一摊手,眯眼笑得欢快,“学什么都快,没办法。”
几人兴致勃勃讨论的不是差点儿被姜羲一箭射穿了脑袋的纨绔少年,而是姜羲进步神速的射术已经她讨打的言论。
谁都没有在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
雪狮子眨巴眨巴眼睛跑到姜羲跟前来,姜羲伸出手,它乖巧地把脑袋凑上来在她掌心蹭了蹭,亲昵姿态已经无形中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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