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很快传开。
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的姑娘们,瞧着谢玉瓷的眼神都不对了。
一个乡野里回来的村姑罢了,今日不过是误打误撞,穿的喜庆讨巧了一点。但这可是雍都,不兴乡下披红挂绿的那套。
都是差不多大的姑娘们,平日里又多被人簇拥恭维,骤然间见与众不同的谢玉瓷闯了进来,便生出了那么点无须言说的同仇敌忾。
长的再好,不也是个乡野来的村姑吗?
姑娘们的那点小心眼,落入了长辈眼中。
魏淑华噙着笑,却只问,“瑞王可来了?”
桂英摇头,“不曾。”
瑞王没来,魏淑华唇角的笑意又深了一些。
看来果然是一时兴起,也是,金尊玉贵的王爷怎么能来赴此等宴席?
“让婷芳带着玉瓷去玩吧。”魏淑华便吩咐,“也多认识几个相熟的小姐妹。”
谢玉瓷从长辈中退了出来。
谢婷芳在一旁带她引荐,“姐姐,大家等你好久了。”
谢玉瓷含笑看着她,身上香气笼罩,熏染到了谢婷芳的鼻端,“我也等你好久了,还没好好谢谢妹妹帮忙做的衣服。”
谢婷芳今日最恨的便是这件衣服,提起便扎心。
她不搭这茬,只带着谢玉瓷快步走到年轻小姑娘的这一桌,“姐姐,这位是宋院判家的姑娘宋兰蕊、这位是张大人家的千金张蔓……”
身份虽然不同,但此时都正齐齐看向谢玉瓷。越是看,心里便越是滴溜溜的往外冒酸水。
有些人远望着好看,近看便更觉光彩摄人。
可谢玉瓷不是村姑吗,怎么能有这样的好颜色?
谢婷芳使了个眼色,宋兰蕊便笑道,“玉瓷姐姐,你今日怎么穿洒金俏红?这衣裳,也怪别致的。”
她话音刚落,张蔓也接着道,“俏红色早就不兴了,多用做点缀,怎么能用来裁衣裳?洒金,便是乡下的土财主家都不用了。”
“就是,裙子上的绣花当以清丽婉约为佳,怎么能用满绣?”
“玉瓷姐姐这首饰是聚宝斋里的吧?那日应该见到了李姑娘,丞相家的李姑娘是雍都第一美人,玉瓷姐姐觉得怎么样?”
听着身边小姐妹的议论,谢婷芳弯起了唇角,这样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一身衣裳算什么,这会儿的谢玉瓷有多风光,不久后就有多难堪!
而谢玉瓷,则觉得耳边嗡嗡直响。
怪不得谢婷芳说她们都在等着自己,原来是等着对自己冷嘲热讽啊。
深闺中的小姑娘,也就这点本事了。
谢玉瓷唇角微弯,气定神闲的开口,“莫非我穿不好看?”
刚刚还七嘴八舌姑娘们顿时闭嘴了。
便是以最挑剔的目光,也没法昧着良心说她穿着不好看。
“所以这衣裳好不好看,说到底得分人,妹妹们说对不对?”她含笑又问。
各位姑娘的脸色立时格外精彩。说不对,就是否认了自己之前的态度自行打脸。可若是说对,就是承认衣服不好看,都是因为人长得难看。
见这群姑娘们满脸惊怒,谢玉瓷眉梢轻挑,“至于丞相家的李姑娘,与其问我,不如你们照镜子的时候问问自己,能更快的找到答案。”
说罢,她轻叹了声,“丑不自知。你们说吓不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