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的心一下子便凉了。
刚刚那些旖旎和沉沦,若寒风过境,一下子被吹的烟消云散。
“什么叫可能未必有将来?”他寒着脸问。
谢玉瓷不遮掩自己的感情,确定裴容对自己真的跟旁人不同之后,她敢于承认也敢于面对。
同样的,她不避讳之后的分开。
“王爷您是瑞王,当今皇上的弟弟,在雍都过的是饮金撰玉的生活,您是千金之躯。”
“可臣女不一样。臣女来到雍都,只为母亲的遗物。”她抬起清泠泠的一双杏眼,“拿到母亲的遗物之后,臣女要回到云岭的。”
裴容的确查到了她是为《百草谱》而来,但她又不仅仅只是为了《百草谱》,母亲的遗物中,还有另一样对她来说极为重要的东西。
所以雍都从来都不是她的归宿,她是过客。
而裴容,便是这路途中遇见的偶然。短暂的相交,之后还是要各走各的路,重归平静。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关系终将会无疾而终,所以谢玉瓷才会任由他放肆。
既然时日无多,何必矫情?
“只争朝夕不好吗?”谢玉瓷反问,“王爷何必执着于我这乡野女子?”
裴容怒极反笑。
他倾心的投入,真心的待她,用心的经营。但这三份心放在一起,也抵不过谢玉瓷的薄情。
她竟然还反过来劝说自己,只争朝夕。
难怪刚刚那一吻她不动不怒,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好一个只争朝夕!”裴容几乎是从嗓中挤出来一句,“本王执着你?倒是你,谢玉瓷!你见过本王这样的男人,日后便是回到了云岭,还如何嫁人?”
谢玉瓷沉默了一瞬,方才道,“臣女本来就没想着嫁人。”
为什么要嫁人?
她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
她有钱,有能力,又有云岭山,届时拿到《百草谱》,她会闭关一到三年,待到医术大成之后会再来雍都。那个时候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她之前十几年的人生中,压根就没考虑过成亲的事情。尤其是看了娘的惨状,谢玉瓷更不觉得成亲有什么必要。
在来到雍都之前她已经将这一切已经计划妥当,唯独裴容是个意外,但思虑挣扎良久,她决定接受意外。
裴容看着她光洁的侧脸。
她神情不悲不喜,却带着强大的从容。
这份从容,建立在她对自己的强大自信。
雍都风气算是比较开明,但像谢玉瓷这般能干干脆脆的说出‘不成亲’这话的,仍然少有。
“所以,你在跟本王坦白的时候,就想到这些了?”裴容反问。
谢玉瓷又应了声。
尤其是前一段时间一直没能见到裴容,这时间足够她想清楚很多事情。既然对裴容的动心已经无可避免,那就不遮不避。
她倒是坦诚了,可裴容气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