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裴容诧异,谢玉瓷的医术是羖大夫都极力称赞的,的确不凡。
可谢玉瓷瞬间黯然了片刻,“还不够。”
云隐婆婆曾经说过,她的确是元氏这些年来最优秀的天才,但比起元家的先祖,还差的太远了,历练也远远不够。
她上次能在白家医馆公然羞辱白家人,是因为认出了患了头晕之疾的人得了耳石症,所以算是投了巧。
她还有更大的野心。
揭发白家,光复元家。
这一切都不是她眼下的水准能达到的,要想做到,非要找到那本《百草谱》不可。并且除了医书,还有另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只有全都得到,她才能回到云岭山。
裴容便问,“你说你知道《百草谱》的去向?”
“只是大概有了线索。”谢玉瓷道。
裴容下一句‘那怎么不去查’已经到了唇舌边,却又强行被他咽了回去。
一点谢玉瓷查到《百草谱》的线索,她就回离开云岭。既然这样,那不妨晚一点,再晚一点。
谢玉瓷看向裴容,目光莹澈,“王爷是不是想问臣女,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这些时日她也想过,若想利用谢婷芳的婚事逼迫梅姨娘开口,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比如,她完全可以花点银子找人在魏淑华的耳边吹吹风。再比如,还可以出手安排些什么事情,让魏淑华不得不提早给谢婷芳相看。
但她没有选择这么做。
她瞧着裴容,彻底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选择这么做的原因。
瞧不上这些腌臜的法子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或许便是为了眼前人。
谢玉瓷心中微痛,绝艳的脸上却挂出了一抹笑,“王爷放心,待臣女学成《百草谱》,第一件事便是替您瞧病。”
她可以为了他瞧病,可以把他放在比找白家报仇更重要的位置上,但之后的事情却也仅仅如此。
裴容猛的把她揽在了怀中,喃喃反问,“你一定要说的这么明白吗?”
谢玉瓷不答,脸上的笑却慢慢的淡了下来。
说的这么明白,是为了日后方便取舍。
靠在他怀里,她语气轻淡,“王爷,知足常乐。”
有这么一段时间,已经足够了。之后他是雍都位高权重的瑞王爷,而她恢复元家的声誉,悬壶济世、终身不嫁,足以。
“说起来,南锣街的医馆快要开业了。”谢玉瓷从他怀里起身,冷静的问,“羖大夫的徒子徒孙,什么时候能就位?”
南锣街的医馆,便是恢复元家声誉的第一步,也是谢玉瓷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裴容心底郁郁,又听她问,不甚有精神道,“你真要让羖大夫的徒子徒孙去?羖大夫手段非常人能接受,他的那些徒子徒孙有样学样,个个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