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志清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十年前,正是因为大哥要买一些喜欢的古玩,大嫂要买新首饰,故而才想出了不签身契的法子。若是大哥仍旧想不起来的话,回去不妨问问大嫂,那些首饰应当还在。”
经过提醒,谢志远已经模模糊糊的想到了,当年似乎的确是有过这么一回事,这些店铺的掌柜的们,也好似的确没有签身契。
但不可能啊,不签身契这些掌柜的还能这么老老实实的?这些掌柜的凭什么这么听老二的话?
“你还是在骗我!”谢志远恨声道,“他们不可能这么听你的!定然是你们串通好了!”
孙谦今日已经彻彻底底的见识了谢志远的嘴脸,此刻忍不住道,“东家这些年当真辛苦了。”
为这么狼心狗肺的一家子呕心沥血,能不辛苦?
也有掌柜的看不过去,“谢大人,并非串通,而是我等都很佩服东家的为人。东家在做生意上仁厚,又讲义气,我们心甘情愿的跟着东家。”
谢志远压根不相信这话,“老二能有这本事?八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他算什么玩意儿?”
孙谦摇头叹气,转头对谢志清道,“东家这一昏迷,倒也是好事。”
至少能趁此机会看清楚谢家上下的为人,正好也分了家,日后不必再给谢家当牛做马。
刘秀儿看不得谢志远这般污蔑人,当即怒道,“志清不算什么玩意儿,那大哥又算什么。志清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是在雍都的商道上却也是有口皆碑的人。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好吃好喝的供养着谢府上下?”
“何况若是大哥觉得志清无能的话,把这铺子收回去自己做也就是了!”刘秀儿反击的干脆漂亮。
谢志远气的直翻白眼,“我一个当朝官员,你让我去做这种末等的行当?”
士农工商,经商向来没有地位。
刘秀儿冷哼了声,“不光是不能做,怕是也做不好吧。也是,毕竟大哥都能把店铺里周转进货的银子抽调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如今又来气势汹汹的质问店铺为何冷清无人,您怎么不想想原因?”
说到这儿,孙谦忍不住憋笑道,“谢大人说了,可以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弄银子周转进货。说我们拿了谢家这么多年银子,也该为谢家想想办法。”
好脾气的谢志清都听不下去了,“大哥,您怎么能这么说?”
“习惯了吧。”刘秀儿讽刺道,“毕竟对于大哥来说,伸手问我们二房要银子也要习惯了。他就觉得,所有人出银子都是天经地义。但可惜,除了亲生的兄弟,没人会这么惯着他。如今想想,我还要感谢大哥,非要把我们一家四口赶出去,反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活路。”
这一番话,几乎是把谢志远的面皮撕下来扔到地上踩,他面色涨红气急败坏,“闭嘴!闭嘴!”
“你们今日叫我来茶会,就是为了羞辱我?”谢志远喘着粗气反问,“你们一个个好大的胆子!”
“羞辱谈不上,不过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哥一些事情而已。”刘秀儿道。
孙谦跟着点头,“正好也趁此机会一道跟谢大人说清楚,日后我等便不留在铺子里了,自谋前程。”
谢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