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的神色极冷漠,他只问了句,“老和尚,你究竟想说什么?若是要钱就直说,不必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不要银子。”惠能道,“王爷之前的给的银子已经帮了不少忙。那些银子用以修桥铺路,救济百姓,天下苍生都会感念挖王爷的恩德。”
裴容对这话嗤之以鼻,“本王要这些恩德做什么?”
他之所以出银子,无非是看惠能大师纠缠不休,所谓‘破财消灾’罢了。
惠能淡淡一笑,不再同他争辩下去。
裴容拉着谢玉瓷起身,“你也听了,这老和尚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必再跟他废话,咱们下山。”
“王爷。”惠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的确有一事求您帮忙,并且这忙,也唯有您和谢姑娘能帮。”
裴容不想听,带着谢玉瓷往门外走。
惠能不再跟着,只叹息一般开口,“老衲刚刚说,能窥得一二分天机。昨夜,老衲便推算出了我朝的运势,竟是一片血红。”
裴容的脚步顿住。
谢玉瓷也听的心底一沉,一片血红,这是何意?莫非国土要再起波澜?
那是因何而起?北蒙?她听裴容说过,北蒙怕是大乱将至,已经无暇他顾,又怎会再起战争?
惠能大师语气低沉,“以雍都为中心,竟被血色覆盖,星月失色,百姓流离。”
“胡说!”裴容扬声斥责。
“皇兄正直春秋鼎盛,他治国严明兢兢业业,本朝兵强马壮国力强盛,岂会出岔子?”他锐利的目光盯着惠能,“老和尚,你知道说出这话的后果吗?妖言惑众!按律当斩!”
最后几个字带着金石之声,杀气铮铮。
惠能平静的望了过来,那双透彻的眼睛满是慈悲,“王爷,事关重大,老衲岂敢胡说?”
裴容压下火气,冷冷道,“那就是你看错了!半吊子的本事,就莫拿出来丢人了。”
惠能却摇摇头,“不会错,断不会错。王爷,血色从雍都而起,祸根定然在雍都。老衲反复卜算推演,竟无一不凶险。”
裴容的脸色仍旧冷漠,然而眼神里,到底多了不一样的东西。
并且惠能这老和尚虽然经常追着他化缘,但也还有些真本事,更重要的是这老和尚一把年纪了,不会这么不知分寸,连这种话也敢胡说。
他上上下下的又将惠能打量了一遍,“可有破解之法?”
惠能摇了摇头。
就连一旁的谢玉瓷都没看清楚裴容是如何出手的,刹那间的功夫,一把雪亮的利刃已经放在了惠能大师的脖颈上,“你既然推算的出,就定能找到破解之法,否则不只是你,整个大隐寺的和尚都要跟着你陪葬。”
森寒冷酷的眉宇,锐利雪亮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