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若说她不是人，灯光之下分明还有影子。
紧抓着桂英的手，魏淑华的心情方才稍稍平静。
看着她们主仆二人，梅姨娘的声音很轻，“夫人还是莫喊了，您发过誓，还是要遵守誓言的好。”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夫人还记得陈家那傻子陈宝泰吗？官府说他死于冤魂，夫人您相信吗？”
听到的一瞬间，魏淑华的头皮都炸了。
陈家那傻子陈宝泰，她如何不记得？此事甚至惊动了皇上，皇上让瑞王带着京兆府的人查案，其后查出陈宝泰是死于那些无辜惨死在他手上的冤魂之手。并且在陈家傻子的命案水落石出之后，陈家夫妇两人也飞快的出事，然后被下进大狱。
曾经魏淑华也觉得是冤魂复仇，所以陈家家破人亡。但是这个时候，看着梅姨娘诡异的神情，魏淑华忽然明白，不是冤魂！或许，便是眼前这个疯鬼一般的梅姨娘！
认识到了这个，魏淑华的上下牙都打颤了，“你……”
梅姨娘朝她绽出一个白惨惨的笑，“夫人想的没错，陈家那傻子是妾身想法子杀了的。陈家的傻子，岂能配得上我的女儿？婷芳啊，那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身份之一，岂能为那傻子烦恼，被那傻子玷污？”
魏淑华浑身发寒，她不怀疑梅姨娘的动机，这疯女人什么都能为谢婷芳做的出来。只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潜入陈家杀了那傻子的？
梅姨娘能悄无声息的杀了陈宝泰，那岂不是……
梅姨娘似是看懂了魏淑华的心思，她露齿阴森森道，“夫人想的没错。不过夫人放心，妾身不会那么做，妾身还等着夫人履行诺言，好好的给婷芳找一门亲事呢。”
“只要夫人能说到做到，我立刻就从谢府离开，这辈子都不再出现在夫人面前。”梅姨娘保证之后，话音一转，“否则……夫人也莫怪妾身，不客气了。”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地底下传来的，带着冰冷无比的寒意，魏淑华在这一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回过神来才指着梅姨娘道，“滚出去！答应你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去做，你永远都不得再踏入宜春居一步！也永远都不能再跟着我！若是你做不到，婷芳的婚事我永远都不再管！”
梅姨娘疯狂如斯，但谢婷芳却永远是她的软肋。
听到魏淑华这么说，她敛了自己的疯狂，卑微点头，“夫人莫气，妾身这就出去。只要夫人能给婷芳找一门好亲事，妾身做什么都行。”
“让你死也行吗？”魏淑华烦透了梅姨娘，冷冷反问。
梅姨娘竟然毫不犹豫的点头，“妾身的贱命算什么，婷芳本该 嫁的最好的。”
魏淑华冷笑了声，谢婷芳该嫁的最好？凭什么！魏皇后的亲生女儿明乐长公主还要远嫁扬州，谢婷芳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妾生的女儿，异想天开！更可笑的是，梅姨娘竟也这么觉得，也不找个镜子照照自己的脸，算个什么东西？
“滚吧！” 魏淑华呵斥。
梅姨娘卑微祈求，“夫人一定要给婷芳挑一个好的，人也要健全健康的。”
魏淑华不再答话，叫桂英把她带出去。
桂英提心吊胆的送了梅姨娘离开，回来之后心头的惊悸还未落去，小心的问，“夫人，梅姨娘说的可是真的？”
魏淑华烦躁的摆了摆手，“倒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