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瓷嘲讽道,“别傻了?”
“禄国公府若真看重你,就不会在过年的时候仓促来提亲,看他们的架势,恐怕过了年之后就要让你嫁进去。”瞥了一眼谢婷芳,“如此仓促,本就沦为笑柄,还谈何风风光光?”
“倒是魏淑华和老夫人或许会很遗憾,少了一笔把你卖成好价钱的嫁妆银子。”她言辞犀利,“至于那些银子,怕是你连半点都拿不到!一无名声,二无实惠,什么叫堂堂正正的嫁进禄国公府?”
实话向来难听。
谢婷芳的喉头动了动,满嘴甜腥。
但她不能不承认,谢玉瓷这话是对的,并且极对。一字一句都说中了事情的本质,说的她绝望至极。
“原本是真想顺便帮你一把的。”谢玉瓷看着她,“可你当时会错了意,以为拦着你是因为嫉妒你要成为世子夫人了,甚至在知道孙文良不能人道之后还坚持要嫁过去。”
“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谢玉瓷声音淡淡,“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
这几句话谢玉瓷说的轻描淡写,可听在谢婷芳的耳朵里却是锥心刺骨的疼。
落到如今的下场,她该恨谁?
谢玉瓷么,还是把那个叫倩儿的妓子带进来,以至于毁了定亲的姑姑谢丽英?她谁都不该恨,最应该恨的人就是自己!
心被这恨烧成了灰。
谢婷芳抬起独眼,灰烬底下尽是疯狂,“即便如此,我也恨你!”
“随便恨。”谢玉瓷不在意道,“若是你觉得恨能让你的心里好受一些的话。”
谢婷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恨不能让她的心里更好受,只会让她更绝望。因为她清晰的意识到,恨谢玉瓷没用,并且她还需要谢玉瓷的帮忙,才能让禄国公府彻底的玩完。
“我不恨了。”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这句。
谢玉瓷看着她,一直冷冰冰的眉眼间依稀显出几分暖意,“谢婷芳,你若早点能不恨,那该多好。”
若是早点不恨,能在见面当日就能做到以善待人,那该多好。
这点暖意,直冲谢婷芳的心神。
她心中酸涩难当,眼窝中也有了涩意,“是我糊涂。”
太糊涂了!
当时的她认贼做母,甘愿当魏淑华的马前卒,毒辣刻薄!如今落到这个下场,又能怪谁?
苦笑了好一会儿之后,谢婷芳又道,“你既然已经知道禄国公府和魏家的联系了,那我再告诉你,魏家跟禄国公府还在合谋别的事情。”
“我亲耳听到的。”想到当时的情景,她有几分发抖,“魏家好像要借住禄国公府的手往宫里送什么东西,好以完成大计。”
谢玉瓷皱了皱眉头,魏家要借禄国公府的手往宫里送东西?
魏家在雍都家大业大,魏泰安身为国舅爷,清流党的牛首,哪儿还用得着禄国公府的手?
谢婷芳迫不及待的问,“你也很奇怪对不对?当时我没觉得,可过后越想越不对劲。看魏家那反应,竟然好似要跟禄国公府商量着来似得。并且魏家还好似许诺了禄国公府什么,借以做交换的条件。”
“但魏家什么身份,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自己做,反而要让禄国公府去?”她盯着谢玉瓷问,“你说这事儿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