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言,若是想请怪叟进门坐坐,必定要先开口赶他走。越是请他进门,他偏偏不去。若是不让他进去,他才进去。
让他吃饭,他决不多吃一口,拦着不给,他反而狼吞虎咽。
还有,譬如想要诚心诚意的拜访他,定要被他大骂一通,再赶出门外。但倘若将他骂的狗血喷头,怪叟反而会高兴的请骂他的人进去坐坐。
这人嬉笑怒骂,全凭心情,肆无忌惮。
怪人中的顶点,却也没有人任何人敢招惹,江湖最稀奇的人。
却没想到,裴容竟然遇上了他。
裴容点头,“正是他。”
“活得好好的,却一心求死,不是怪叟又能是谁?”他反问,“行事作风乖张,叫人捉摸不透。”
谢玉瓷感叹,“你竟然遇上了他,难怪能死里逃生。”
非要从阎王爷的手中将快死的人拉回来,的确像是怪叟的风格。
“那他呢,后来死了没有?”谢玉瓷继续问。
裴容神色略有些古怪的摇摇头,“没有。他这种人,怕是阎王爷都不敢收,岂能让他轻易的死了。”
这话倒是真的,谢玉瓷失笑,她对裴容之后的经历很有兴趣,“然后呢?你发现自己跟之前不一样之后呢?”
裴容刚刚还有几分怀念的神情顿时多了一些咬牙切齿,“然后,还没等我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有好多人冲到了破庙里,围着我让我交出来玉佩。我压根就不知道那玉佩是什么东西,如何能交出来?接着那些人便围了上来,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谢玉瓷,“……”
她忽然好像有些明白怪叟问裴容以后生不如死也愿意那话的意思了。
“我不想死,也不想凭白被打。”裴容道,“便开始反击。一开始不得窍门,被打的多,还手的少。等到那些人快把我给打死的时候,才终于相信我真的没见过那所谓的玉佩,方才放过我。那些伤,我养了好几日才好。也幸好那破庙外常有人用一些吃的供奉拜祭,才不至于被饿死。”
纵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可谢玉瓷还是忍不住感叹了句,“你也太惨了。”
裴容轻哼了声,“更惨的还在后面。我这伤才好了不久,还不等离开破庙,就又有另一拨人找上门来了。说是我欺负了他们家的姑娘,一定要让我负责!”
谢玉瓷,“……事情怎么听起来有些凑巧?”
裴容冷笑,“可不是凑巧么?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打了一顿,险些打死我方才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