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堪破世情的洞察。
她苦口婆心的对谢玉瓷道,“玉瓷,你不要把人想的太好了。照我看那,禄国公府和魏家只会更无耻,没有他们干不出来的事情。”
“还有,我也得说说你,不要太过轻易的相信旁人。”刘秀儿反过来提醒谢玉瓷,“就跟你从前那样,动不动就掏出几万两银子给人。我和你二叔定然不会昧了你的银子,可若是换了其他人呢?见钱眼开怎么办?”
谢玉瓷没想到二婶还要说这个,她好笑不已,“二婶,正是因为知道你和我二叔不是那样的人,我才会把银子给你们呢的,若是换了其他人,我肯定不会给啊。”
还在谢府的时候,不管谢老夫人和亲爹谢志远如何威逼利诱,她不是也没出国一文钱么?
所以,是什么让二婶有了自己这么好骗的错觉?
她这不严肃,让刘秀儿分外的严肃,“刚刚还想替王爷求情,可见也没那么多心眼儿。玉瓷,二婶告诉你,姑娘家的一定要聪明。”
谢玉瓷按了按额头,十分后悔第一次知道二婶这么想的时候没有及时的解释,也好让二婶扭转想法。拖到现在,即便想跟二婶解释,可二婶也不相信了。
既然解释不明白,谢玉瓷干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聪明。”
见她态度诚恳,刘秀儿这才道,“别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人心隔肚皮,即便朝夕相处,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这看似是一句平平无奇的叮嘱,谢玉瓷却突然一怔。没来由的,她想到了云隐婆婆。
她和云隐婆婆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曾经无比相信婆婆,所以才会遵从婆婆的遗言跟着谢府的人回到了雍都。但是后面梅姨娘的遗物,以及裴容的提醒,却让她不得不怀疑。
婆婆说的是真的么?她说的云岭手令还有《百草谱》,真的被娘带到了雍都么?
因为这点怀疑,她让木兰去云岭查。
可一晃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丝毫的消息。若非裴容说见过木兰,她恐怕都要忍不住了。
她这突然的沉默,让刘秀儿不由反思刚刚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吓到玉瓷了,赶忙解释,“玉瓷,二婶就是提醒提醒你,你不要过于往心里去,你这已经很好了。”
谢玉瓷勉强笑了笑,“我是在想别的事情。”
刘秀儿察言观色,晓得谢玉瓷可能担忧王爷的腿,连忙退了出去,“玉瓷你先忙,我去看看婷芳,再看看外头的情况。”
送二婶离开之后,谢玉瓷勉强让自己平复下来,接着一头又扎进了书房。婆婆的事情的确没搞明白,木兰也还没回来,但眼下更紧要的事情是裴容的腿,当务之急找到能让裴容的腿顺利行走的办法。
忙碌的时间格外短暂,一晃便到了第二天。
这一夜谢玉瓷没怎么睡,可该怎么给裴容治腿,却还是没什么头绪。好在不管是二婶那儿还是木香那儿都带来了一些些好消息。
禄国公府和魏府深陷流言的泥潭,莫说是洗刷清白了,现在怕是正着急忙慌的找人灭火。木香这两日都在盯着二叔府上的下人,不许他们说三道四,乱嚼舌根。府上的下人倒也听话,谁都没有乱说什么。
谢玉瓷看着很有几分得意的木香,心中的沉闷散了一些,“木香管得不错,这么厉害。”
听到姑娘的夸奖了,木香反而谦虚下来,“不敢居功。这都是因为姑娘和二夫人,你们对府上的下人们好,他们都不愿意离开咱们府上,自然都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