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人这一番对话,却让盛安帝的嘴角浮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谅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皮。
见他来了,盛安帝心中的猜测也对上了。
不疾不徐的靠在椅背上,盛安帝的语气更轻,“谅之,谢姑娘就是这么被你给带坏的?”
魏泰安阴厉的双眼霎时间看向盛安帝。
若是裴容跟谢玉瓷两个年轻不懂事的倒也罢了,不晓得眼前情势危急。但皇上怎么竟也跟着一道闹了起来,皇上究竟是有什么底牌,还是就这么信任裴容?
还有裴容,在他的预想中,这心高气傲的小王爷双腿不能走,定然备受打击。 但眼前这情况,跟备受打击似乎完全不沾边。
这两个念头在为魏泰安的脑海中反复出现,却又被他一一压下。
不管皇上对裴容究竟有多信任,也不管裴容到底对自己的双腿在不在乎,眼下更重要的是立刻让皇上写下禅位的诏书。
只要这诏书到手,再不必忌讳裴容的任何花样。
魏泰安时刻提醒着自己真正的目的,并且他也不是十分担心,因为皇上中了毒,而他恰恰就有解药。
想到这些,魏泰安的心情稍稍平和了一些,唇角也挂着那么一点笑,“皇上,咱们还是正事要紧。否则的话,就莫怪老臣不惦念从前的君臣之恩了。”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盛安帝,眼神若毒蛇的信子,反复吞吐着毒辣。
盛安帝平平的坐着,语气更加平淡,“魏泰安,你觉得你能成?”
再听到皇上问题的一瞬间,魏泰安便在脑子里把着一切的事情飞快地过了一遍。虽然中间可能有些小岔子,譬如陈公公的提前暴露,譬如裴容并未消沉。
但结果跟他想的几乎完全一样。
裴容的双腿不能走,对皇上的助力有限;尤其是皇上中了毒,解药却在自己手里。
想了这些的魏泰安心思定了,“皇上莫不是还想着谢玉瓷那丫头能治好您?不可能的。”
冷不丁的,谢玉瓷开口,“魏老说的不错,的确不可能。”
魏泰安放肆的笑了起来,“皇上您听!她自己都说不可能!瑞王跟眼珠子的护着的,也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臭丫头!”
这笑声明恋高昂,透着无限的满足和兴奋。
谢玉瓷一直等到他笑完,方才说了句,“那是因为,根本不必治。”
像是被陡然捏住了脖子,魏泰安的笑声猛地停在了半空中,他朝谢玉瓷看了过去,“你说什么?”
谢玉瓷站在裴容身侧,眼底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悯,“也就魏老,会把这解药当宝贝。”
这话里的每一个字魏泰安都听清了,然而这意思他却不明白了。
他当然要把这解药当宝贝,这是唯一能缓解那毒药的东西,只有牢牢地握住了这个,才能让盛安帝听话,才能得到禅位的诏书。
但他还没机会问出口,便见裴容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