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甘心啊!
她曾经如此费劲心力的替裴容调养身子,如此苦心孤诣的拟房子,只为能尽可能的让他好受一些,让他的身体好一些。她总觉得,只要找下去就还有机会。只要能找到《百草谱》,就一定对裴容的身体有办法。
然而今日的一切,竟是要幻灭了。
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啪”的一下,一滴温热的眼泪滴到了裴容的手腕上。
这一声轻响,在裴容平静的脸上迅速的敲出了一条裂缝。那些压在面容下面的痛心和不舍,山呼海啸一般的涌了上来。
裴容的手背青筋绽出,然而落在谢玉瓷后背时却如抚摸一片初雪般的轻柔。
“阿瓷。”他道,“莫哭。”
“从前你总要再等等,等着我的身体有好转,等着我的双腿能好起来才肯答应嫁给我。”裴容口气温软,“如今总该答应了。”
谢玉瓷的眼泪落成了雨。
从有记忆开始到现在,她只有两次如此绝望的时刻。现在是面对裴容,之前便是娘临终的时候。
只是那时候,还有云隐婆婆。
即便云隐婆婆是骗她,但那个时候,婆婆的存在的确给了她很大的慰藉。让她知道,自己至少不是一个人。
可现在,她的身边就只有裴容。
她之前憎恨云隐婆婆的虚伪和忘恩负义,可此刻,身边就连这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难以形容的绝望。
像暗夜永至,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看到黎明到来的时刻。
心如死灰,原来如是。
“别光顾着哭啊。”裴容的语调带着一贯的懒洋洋,“我本就时日无多,却还等你等的这般辛苦。阿瓷,你怎么不心疼人?”
谢玉瓷的心疼的都要炸开了。
“我心疼王爷,那你心疼我吗?”谢玉瓷反问。
她眼底是希望被湮灭,绝望蒸腾起的灰烬,“倘若王爷心疼我,又怎么会带给我这么糟糕的结果?”
她亲眼看着娘亲的离世,亲眼看着爹的不堪和无耻,又目睹了云隐婆婆的背叛和虚伪。
如今,还要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裴容走?
这种被抛下的无能为力,让谢玉瓷忽而生出了无处言说的愤怒。
若非裴容招惹,若不是驿站那一晚,她又何至于如此?
“王爷欠我的太多了!”她一字一句,仿若要把这些字嵌入到裴容的骨血里,“这一辈子你都还不清了!”
裴容的神色温和,甚至带着春风一般的轻软笑意,“那怎么办?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接着还可好?”
“你想得美。”谢玉瓷用力擦掉眼泪,“我这辈子跟你纠缠不清也就够了!”
她咬牙发了狠,“杨老,你再给他瞧瞧!”
“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谢玉瓷近乎粗鲁的爆出这一句,她胡乱的把裴容的手腕塞到了杨思平的手里,“他之前那么作,都活蹦乱跳的好好的。这辈子只有他气死旁人的份儿,哪儿能比旁人先死?一定是弄错了!你再给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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