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羡说话，上午那个‘亲眼’看到沈羡一直在田里干活的婶子就啐了一口。
“要不要脸？上午羡丫头一直在田里干活，好几个人都看到的，你和你妈不知道怎么弄一身粪，还跑来说是羡丫头干的...”
妇女凑上去把上午情形跟干部们描述一遍，旁边大队长也点点头，“是的，当时高老太太还活着，后来晕过去，高老小把她背回去了。”
当时她晕过去大家都没太当回事，一来高老太太岁数大了，天还很热，还弄一身粪便，换个年轻人都受不了，何况她呢？
二来有些年纪大的，平日里吃的极少，就为了把粮食省给年轻人，干活时候晕倒也是有的，送去医院还不如在家给喂点糖水吃的好的养养身体。
高老小这人虽然不怎么样，对自己老娘还是很孝顺的，倒不担心他不管老娘。
哪知道出了这事，大队长叹气，愁的不行。
高老小突然冲上去就要打替沈羡说话的婶子，“我妈都死了，你们还向着这贱丫头，你们还是人吗？”
沈羡一把抓住他，带着哭腔，“高同志，当务之急是等公安过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婶子们是无辜的，还请节哀，高老太太要是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如此伤心难过，她肯定希望你好好过日子。”
高老小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气死过去。
她怎么可以这么坏！怎么可以！
再看周围人纷纷点头称赞沈羡，他仰天大吼一声。
“还有天理吗？老天爷啊，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这样人该遭雷劈！”
他嚎啕大哭，声嘶力竭，沈羡却觉得不太对劲，怎么就他一个，他媳妇呢？
还有他哭的实在不够真挚，还不如沈羡当时揍他时哭的可怜。
沈羡计上心来，上前蹲到放着高老太太的门板旁边。
高老小一把扑过来，“你干什么？我妈都死了，你还想对她做什么？”
“高同志，我是想着天气这么热，老太太放在这容易腐烂发臭，想把她挪到阴凉地方去。”
大队长一抬手，招呼几个壮实的汉子把高老太太抬到树荫下。
树荫下离干部们有点远，高老小一时不知该继续去哭诉还是守着他妈的尸体。
沈羡无奈的叹气，“这么多人看着，我能对老太太做什么？”
于是高老小又哭的凄凄惨惨去告状，沈羡悄悄伸手进白布下面，摸到高老太太的手臂。
只一上手，她就知道，高老太太是活的。
虽然消瘦，皮肤也粗糙，但能摸到脉搏。
白布里的高老太太心下一凛，紧张的心跳都快了。
她心道，摸我干什么？难道她欺负我们娘俩不够，连我的‘尸体’都不放过？
沈羡嘴角有一瞬间微微上翘，随后很快消散。
她捏起一点高老太太的皮肉，一拧...
高老太太：！！！
艹！她是牲口吗？是禽兽吗？
高老太太疼的不行，却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
于是沈羡又拧一把...
她继续忍耐。
沈羡又拧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