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恒则下定决心,要好好监视这个年轻的平措。
有一次,子恒设法在一辆绿黄两色的马车旁单独逮住了半夏:“你很享受这种日子,是吗?”他问道。
“为什么不呢?”她低头朝着脖子上的绿松石珠链微笑,用手指拨动着它,“我何必像你这样一天到晚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难道我不可以稍微享受一下自己的生活吗?”而说这些话的时候,平措就站在不远处,他从来都不会离开半夏很远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脸上微微笑着,半是得意,半是挑衅。
无奈的子恒压低声音:“好吧,我以为你想去嘉荣,在这里可当不成鬼子母啊。”
半夏一摆头:“我也以为你不喜欢我当鬼子母们呢。”她的声音甜蜜得腻人。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装得若无其事,难道你以为我们在这里更安全吗?而且我们在这里,这些人会安全吗?会不会被我们连累?黑神杀将随时会找到我们的。”
抚着珠链的手微微发抖,她放下手深吸一口气:“不论我们是今天离开还是十天后离开,要来的总会来的。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子恒,享受一下吧。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谁知道明天在哪儿。”
她哀伤地伸出手指轻轻扫过他的脸庞。平措朝她伸出手来,她转身朝他跑过去时,已经在笑了。两人朝着笛声跑去,平措边跑边回头得意地朝子恒一笑,好像在说,她不属于你,而我,将会得到她。而子恒哪有心情和这简单无知的男孩去争风吃醋。
他们已经中了游民的咒语了,子恒心想。路大安是对的,他们根本无须拿空明之体来说服你,它自己会渗入你的心中。
白~玛依看到子恒在风中瑟缩,就从她的马车里取出一件厚厚的羊毛披风给他。幸好,是深绿色,而不是红红黄黄的鲜艳色彩。当他披起披风,心里正在奇怪怎么会这么合身时,白~玛依认真地说道:“看起来还好,不过本来可以做得更合适一点的。”
边说边瞥了瞥他腰带上的斧头,当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时,她的笑容带着哀伤,本来可以更合适的。所有的白虎夷人都这样,他们的脸上永远挂着笑容,永远都毫不犹豫地发出一起喝杯酒水或者一起听音乐的邀请,但是,他们的目光总是飘向他的斧头,他能感觉道他们心里的想法。这是一件暴力的工具。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作为对他人使用暴力的借口。
与空明之体,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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