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泉镇人似乎当宵辰人不存在一般忙着各自的事情。或者说,几乎不存在。当轿子或者士兵经过时,不论是肮脏衣服上只有一两条曲线装饰的穷人,还是穿着布衣、汗衫或者从肩膀到腰部都有复杂刺绣花纹装饰的裙子的有钱人,都施礼并且一直弯着腰直到宵辰人消失。他们对董四哥和士兵也这样做了。不论叶清还是她的士兵,都看也不看他们。
董四哥突然震惊地意识到,他们经过的一些本地人腰带上还挂着匕首,少数还挂着剑。他惊讶得脱口而出:“他们有些人是帮助你们的吗?”
叶清回头朝他皱眉,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她脚步没有减慢地看了看那些人,对自己点了点头。“你指那些吗。他们现在是我们的人民了,生意人;他们已经发了誓。”她突然停下来,指着一个肩膀厚实、穿着刺绣繁复的汗衫、腰间配着一把无花皮革剑鞘的宝剑的高大汉子说道:“你。”
汉子迈出的半步立刻停下,脚还停在空中,突然面露惊恐。那是一张坚毅的脸,但他的表情像是巴不得逃跑。不过,他向她转过身来作了一个揖,双手扶在膝盖上,眼睛看着她的皂靴。“在下有何事能为伍长效劳?”他紧张地问道。
“你是个生意人?”叶清说道,“你发了誓言?”
“是的,伍长。是的。”他的目光仍然锁在她的脚上。
“你把马车带往内陆时,对他们说些什么?”
“告诉他们,他们必须服从先锋,伍长,等待回归,侍奉归家人。”
“你从来没有想过用那把剑来对抗我们?”
汉子按着膝盖的手指节发白,连声音里似乎都大汗淋漓,惶恐道:“我发了誓言,伍长。我服从,等待并且侍奉。”
“看到了吗?”叶清对董四哥说道,“没有理由禁止他们带武器。贸易必须继续,生意人必须保护自己不受强盗抢掠。我们容许人们自由来往,只要他们服从、等待和侍奉。他们的祖先破坏了他们的誓言,不过他们如今应该学乖。”她继续往山上走去,士兵推着董四哥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