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禹还是不服气,但是,颖逸的决定就如奔流一般不容阻挡:“你去叫你的人做好出发的准备,邓禹。叫叶超睡觉前去告诉周翰。我认为我们必须尽快上床休息。这些妖魔邪祟至少比我们抢先了一天,明天我要尽量缩短这个差距。”这个胖胖的鬼子母态度如此坚决,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把邓禹往门口赶了。
令公鬼跟着众人走出房间,但是在门口,他停在鬼子母身旁,看着马鸣沿着点有蜡烛的回廊离去。
“为什么他会这个样子?”他问道,“我以为你们给他做过治疗,无论如何能给他争取些时间。”
她等到马鸣和其他人转上楼梯,才回答:“显然,效果比我们以为的要差。这种病态在他的体内发生了有趣的变化。他的力气还保留着;我猜,他到最后都会是这样。然而,他的身体日渐衰弱。要我说,最多只有几十天了。你看到了吧,我们有理由加快行动。”
“我不需要你再来刺激我,鬼子母,”令公鬼说道,冷冷地说出她的头衔。“马鸣。弯月夔牛角。罗汉果的威胁。还有,还有,半夏!我快烦死了,够了,够了,我不需要其他刺激了。”
“你自己又如何,令公鬼?你觉得好吗?你还在跟它对抗吗,还是说,你已经向太古神镜投降?”
“我跟你们一起去寻找弯月夔牛角,”令公鬼告诉她,“除此之外,我和任何鬼子母们都没有关系。你听懂没有?没有关系!”
她没有说话,令公鬼走开了。可是,当他转向楼梯时,她仍然在看他,漆黑凌厉的眼睛若有所思。
谢铁嘴拖着双腿往有朋来客栈走去,第一线曙光已经把天空染成了鱼肚白。就算是墙外区娱乐厅和酒馆分布最为密集的地带,也会有短暂的安静时刻,缓缓气。在谢铁嘴此刻的心情之中,就算这条空荡荡的街道着了火,他也不会察觉的。
昨晚,有几个琴高的客人坚持不放他走,直到大部分客人都已经离开,直到琴高本人也已经上床休息,还留了谢铁嘴他很久。这是他自己的错,谢铁嘴没有继续讲探宝故事,却改成他在乡村表演时讲的故事、唱的歌谣,《雷泽华胥》、《千年应龙》还有《羲和御日》的故事。谢铁嘴本来想用这种方法来讽刺他们的愚蠢,却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之中居然有人在听,更没想到会引起他们的兴趣。引起了某种程度的兴趣。他们要求听更多这类故事,但他们却在错误的地方、对错误的情节发笑。他们还取笑他,显然以为他不会介意,又或者说,以为他口袋里那涨鼓鼓的钱包可以治疗一切伤口。谢铁嘴已经至少有两次想把钱包扔了。
口袋里如同热炭的沉重钱包和自尊心并非谢铁嘴此刻心情的唯一原因,甚至,那些贵族的侮辱也不是。他们问了许多令公鬼的问题,面对说书的他们甚至连伪装都懒得了。
为什么令公鬼要到瑶琳桐庐来?
为什么玄都贵族会把他,一个说书,拉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