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熙夫人的喝止增加了子恒心中的疑惑。混沌妖皇是什么?他们和黑水修罗是同一类的吗?还是更糟糕?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但子恒并没有开口问这些问题。
当纯熙夫人认为某个话题已经无需再说的时候,她就不会对此再说出半个字。当她闭嘴的时候,你也不可能从孔阳那里探听到什么,因为他也会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嘴闭得紧紧的。而那些句町人也同样会对纯熙夫人的命令言听计从。没有人会想惹恼一位鬼子母。
“这里边有事!”紫苏嘟嚷了一声,不安地望着包围他们的黑暗。“你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他们有事瞒着我们!”
“什么都没有改变,”子恒阴郁地说:“没有改变。我们不能到平原去,十首魔王罗波那想要我们的命。”
“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纯熙夫人平静地说:“因缘将一切都纳入其中。我们必须驾驭整个因缘,而不仅仅是瞬息的变化。”她依次望向面前的每一个人,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阿怒,你确定哨兵们没有漏掉任何可疑之物吗?即使是十分微小的东西?”
“鬼子母,纯熙夫人,真应化天尊大人的转生动摇了一切确定的事情。在和犼神七煞的战斗中,更没有什么是可以确定的。但我将以我的生命保证,这些哨兵们与任何一位退魔师一样尽职尽责。”这是子恒听阿怒说出不带粗话的最长的一句话。独眼武士的额头也因努力地修饰发言而沁出了汗水。
“我们都有可能犯错,”纯熙夫人说:“刚刚令公鬼的行为,就像是在山顶燃起一团大火,方圆十里内的任何一名犼神七煞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也许……”紫苏有些犹豫地说道:“也许你应该另外设置结界,将他们阻拦在外面。”
孔阳瞪了紫苏一眼。孔阳有时也会质疑纯熙夫人的决定,但他很少会在别人有可能察觉的情况下这么做。而他也不会赞成任何人提出这样的质疑。面对退魔师严厉的目光,紫苏毫不畏惧地朝他皱起眉头。
阿怒道:“犼神七煞和黑水修罗虽然够糟糕的了,但我至少能看到他们。但我可不喜欢想到会有……会有那些混沌妖皇溜进来,在我注意到他之前就被他割开喉咙。”
“我做法的结界可以让我们避开混沌妖皇的搜寻,正如同它能让我们避开其他妖魔邪秽一样。”纯熙夫人说:“我们现在很虚弱,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藏起来。如果有七煞在这时走到过于靠近我们的地方……实际上,设置能杀死他们的结界超越了我的能力。即使我能做到,这样的结界反而会将我们束缚在这里。因为同时设置两道结界是不可能的,所以在一些妖魔邪秽被杀死的同时,会有更多妖魔邪秽发现我们。我将保护我们的责任委托给句町武士,还有孔阳,并用现在这道结界为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我会在营地周围巡査,”孔阳道:“如果有什么被哨兵遗漏的,我会找到。”他不是在自夸,只是在陈述。阿怒甚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但纯熙夫人摇摇头。“我的退魔师,今晚我们需要你待在营地之中。”她抬起头,目光望向周围漆黑的群山。“今晚空气中,有一种不寻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