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有着老鼠眼睛的胖军官依然和卫兵们待在那里,当他看见马鸣的时候,他的脸又红了。不过,没等他开口,丁汝平已经说道:“他从公主那里带了一封信给女王。高兴点儿,齐柱,银蟾女王和穆大人并不知道你曾经竭力不让那封信被送到。穆成桂大人对仪景公主殿下的信很感兴趣。”
齐柱的脸在一瞬间从通红转成惨白。他瞪了马鸣一眼,急忙沿着卫兵伫列跑开了。他的小眼睛却还不停地透过卫兵的面罩窥看他们的表情,彷佛是想确定他们是不是看见了他的恐惧。
“谢谢你。”马鸣对丁汝平说,他这个感谢可是真心真意的。在再次看见那张肥脸之前,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个胖子还可能给他制造麻烦,“再见,丁汝平。”
马鸣开始穿过宫门外椭圆形的广场。他仍然努力放慢脚步。而令他吃惊的是,丁汝平还跟在他身边。我的天啊,他到底是穆成桂的人,还是银蟾女王的人?当那名年轻军官说话时,马鸣感觉到两肩之间一阵阵麻痒,好像有一把刀子正要从那里插进去。他不知道,真是麻烦!穆成桂没有怀疑我知道些什么!
“你在嘉荣城停留的时间长吗?有没有进过巫鬼道?你在那里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我在那个地方只待了三天。”马鸣小心地说。他本想把自己在嘉荣城逗留的时间说得更短一些,如果他能不用到过嘉荣城就拿到这封信,他就不会承认自己去过嘉荣城了。但马鸣不认为这个人会相信,他跋山涉水赶到嘉荣城看他妹妹,却只在那里待了一天。苍天在上,他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那时我知道了嘉荣城的一些事情,不过并没什么重要的。他们没有带领我参观那里,也没有告诉我什么,而且我去那里只是为了看看子宁。”
“你一定听到了什么。谁是浣花夫人?和她在书房谈话意味着什么?”
马鸣用力摇着头,同时又让脸上保持着轻松的神情,“我不知道她是谁。”他说的是实话,也许半夏或者湘儿向他提到过提到过这个名字。或许是一个鬼子母?“这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我不知道。”丁汝平轻声说,“有太多事情我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她是要说出些什么……”他用锐利的目光看了马鸣一眼,“你是个忠诚的锡城人吗,谢铜牙?”
“当然!”真要命了,如果我总是这样説,我就要相信这话是真的了,“你呢?你效忠于银蟾女王和穆成桂吗?”
丁汝平瞪了他一眼,眼神生硬得彷佛是赌局的庄家,“我效忠银蟾女王,谢铜牙。为了她,我可以献上生命。照顾好你自己吧!”他转过身,朝王宫走去,一只手还紧紧握住了剑柄。
看着他离开,马鸣喃喃地说,“我打赌……”他掂了掂穆成桂给他的钱袋,“……穆成桂也会这么说。”无论他们在王宫里玩的是什么样的游戏,马鸣丝毫不想加入。他只想确定半夏和其他人也不会被卷进去。蠢女人!现在,我必须先让她们别被烤熟,然后才能照顾我自己了!
马鸣尽量放慢脚步,直到被街道隐藏住身形后,才大步奔回客栈。当马鸣冲进后福客栈的大书院时,那里几乎没什么改变。谢铁嘴和掌柜依然坐在棋盘对面,只是换了另一盘旗局。根据马鸣的观察,新的局棋也不见得对老吉师傅有利。花猫坐回桌上,正在清理自己的皮毛。猫身边的一个盘子里放着两个人没有点燃的烟锅和一些饭食的残余。他临走时放在椅子上的行李已经不见了。两个下棋的人肘边都放着一只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