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集中到庭院里,有些人拿着弓,其它人则拿着粪叉子和大镰刀。院子里聚集了很多人,即使是像这样规模的一座农庄,人也实在太多了。子恒疑惑地看了令老典一眼。
“汪寿寺把他的堂亲一家也接到这里来,”令老典向他解释道,“因为汪守中的农庄太靠近西林了,而沈益在他的农庄遭到攻击之后,也带着全家来到这里。白袍众赶走了那些黑水修罗,最后他的农庄只有谷仓被烧毁,但沈益决定应该离开那里了。说起来,汪寿寺还真是个好人。”
当他们骑马走进农庄的院子时,令老典和欧阳誉已经被人们认了出来。男人和女人围在他们身边,微笑着向正在下马的一行人表示欢迎。
小孩们冲出了屋子,抚养他们的妇女跟在身后,一些女人刚刚从厨房里出来,双手还在围裙上抹擦着。围在他们身边的人什么样年纪的都有,一位白发的婆婆背已经驼了,她不停地用拐杖将挡路的人捅开,一名笑容灿烂的年轻妇人结实异常的胳膊里还抱着一个襁保中的婴儿。
子恒的目光掠过那个微笑的健壮妇人,立刻又扫回到她身上。当他离开红河的时候,凤文还是个苗条的姑娘,在舞会上随便能让三个男孩累倒在地上,现在,只有她的微笑和眼睛还跟原来一样了。
子恒打了个哆嗦,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还梦想过与凤文成亲,而女人也对他很有好感,实际上,女人对他的感情比他对对方的更长久。很幸运的,现在人家把心思都放在了怀里的孩子和身边比她更壮实的男人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子恒。
子恒也认得她身边的男人————沈清杰,现在,凤文是沈清杰家的人了。让子恒感到奇怪的是,沈清杰从来也不会跳舞。谢天谢地,自己万幸是逃走了。子恒环顾四周,想找到小丹。
子恒发现小丹漫不经心地甩弄着燕子的缰绳,那匹母马一直在用鼻子蹭着她的肩膀。实际上,她正忙着向汪泽投去欣赏的微笑,没时间注意自己的马。汪泽来自迁安集,是汪寿寺的堂亲,他一直在夸奖小丹的马,也在向小丹回报以微笑。
汪泽是个长相漂亮的男孩,嗯,他虽然比子恒大一岁,但太漂亮了,所以看起来难免孩子气。当汪泽去思尧村跳舞的时候,姑娘们都会一边叹着气,一边紧盯着他,就像小丹现在这样。她倒是没有叹气,但微笑里显然全都是赞叹的神情。
子恒走过去,伸手搂住了小丹,将另一只手放在腰间的斧头上。“你还好吗,汪泽?”他向对面的男孩展露出自己全部的笑容。不该让小丹以为他在嫉妒,他可没有。
“我还好,子恒。”汪泽的目光滑过子恒的眼睛,接着又停顿在斧头上,脸上泛起一片苍白。“还好。”转过头不再看小丹,他跑进了连翘周围的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