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好,子恒。”欧阳誉说了这样一句,就和令老典一起消失在树林里。
子恒困惑地挠了挠胡子。他已经是首领了?现在他才想到这一点。自从离开汪家家的农庄后,令老典和欧阳誉就再没有真正做过一个决定,只是向他提供建议,并由他做出最后的决断。从那以后,他们也再没有叫过他“小子”。
“有趣。”连翘说,她又拿出她的小本子。子恒希望自己能有机会看看她到底写了些什么。
“你又打算警告我不要再犯傻了?”他问鬼子母。
这次连翘没有回答,她只是一边沉思,一边说道:“看看你下一步会怎么做一定更有趣。不能说你正在像令公鬼一样要将世界彻底掀翻,但锡城人肯定已经因为你而开始行动了。我觉得知道,你是否能想到自己正把他们引向何方。”
“我要解救欧阳潜和欧阳誉家,”子恒生气地对她说,“如此而已!”还有那些黑水修罗。子恒向后靠在羽叶木的树干上,闭起了眼睛。“我所做的只是我必须做的,红河依旧是原来的红河。”
“当然。”连翘说。子恒听见连翘向远处走去,她和枫十四,软鞋和靴子轻踏在去年落叶上的声音。
他睁开眼,小丹正望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显得很不高兴。“她不会离开你的。”姑娘喃喃地说道。被子恒留在马鞍上的那个红心蔷薇花冠正在她的手上来回晃荡。
“想必鬼子母永远也不会放过我的。”子恒对她说。
她转过身,用挑衅的眼光看着他:“我觉得,你是要今晚就带他们出来?”
一定要现在完成这件事,因为他已经在一路上发出警告,人们知道谁回来了。大约白袍众不会伤害他们的囚犯,大约。子恒不相信白袍众会慈悲,就像他不相信自己能扔起一匹马。他看了尸弃一眼,厌火族人点了点头。
“令老典和欧阳誉在湿地人里已经算身手矫健了,但我觉得,这些白袍众太过僵硬,不会看得见黑暗中所有的移动。他们应该以为他们的敌人会成群结队地出现,那样他们就能看见了。”
鬼指残得的灰眸带着调侃的神情望向楼兰男人:“那么你是要像风一样移动了,死海众?看见死海众试着轻声疾行一定是件令人愉悦的事。等到我的枪之姐妹和我把囚犯救出来后,大约我们会再回头去找你,如果你老得连路都找不到的话。”
鬼断怨碰了碰她的胳膊,她惊讶地回头去看那个火色头发的姑娘,过了一会儿,她褐色的脸颊微微闪过一片红色。两个姑娘都抬眼去看小丹,小丹还在看着子恒,只是她正高昂着头,双臂交叠在胸前。
子恒长吸了一口气,如果他不让小丹过去,鬼断怨和鬼指残得肯定也不会过去。她们仍然坚持跟随的是小丹,而不是自己。大约小丹也还有这样的想法,大约他和尸弃能独立完成这件事,但子恒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她过去。
小丹就是小丹,她很可能会一直跟在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