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清看清楚了那个眼神,那是失望的眼神,四处漏风的议事厅摇摇欲坠,拓跋清坐了下来,这一切都是如此的难办。
“不知道老爹他是怎么控制这些家族的....看来家主这个位子我还真是做不来。
这时一个传令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透过门板的缝隙拓跋清看见了那个神色匆匆的传令官。
那传令官跪在门外,说道:“大公子,鬼氏一族正在拔营。”
拓跋清摇了摇头轻声的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传令官似乎没有下去的意思,低着头背着传令旗,旗帜被秋风吹打的猎猎作响。
拓跋清不经意间看见了那个没有退下去的传令官,满肚子的疑问瞬间爬上心头,问道:“你为何还不下去?”
那传令官道:“我并不是来向大公子说明情况的,而是想听解决的办法的。”
拓跋清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没有权利调动那些人。
那传令官缓缓的站了起来,微笑着看着拓跋清,那笑容神秘而又令人恐惧,拓跋清直视这小小的传令官,试探着问道:“你到底是谁?”那传令官手一挥,道:“不要管我是谁,我是谁也无关紧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来的目的。”拓跋清警惕的按在长剑之上,突然莫名的紧张起来,等待着这个小小传令官的后话。
那传令官道:“调动所有封臣的不是其他人赋予你的权力,家主的威严不需要任何人赋予,所有人都臣服在他的威严与命令之下。”
拓跋清稍微放松了警惕,坐了下来,问道:“我不明白!
那传令官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字:“威严建立在实力之上,实力建立在拥护自己的人数,可见你已经失去人心,失去了封臣们的拥护。”拓跋清似乎明白了一点,道:“拥护我的直属封臣没有参加此次的远征。
传令官又问道:“那又为什么没来呢?
这句话如同一把刀子,一把早就插在胸口的刀子,此时才突然发现,突然醒悟,拓跋清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心道:“原来这一切都在然的计划中....”
那传令官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出征前拓跋然请示家主带出来的封臣除了阳城刃与阳城虽,其余的皆是他拉拢的封臣,表面上看不分你我,其实这几个封臣很快就会随风倒。
拓跋清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弟弟,亲情与血肉占了他内心的大部分,对于不喜阴谋不会政治,不想争抢的拓跋清而言,知道了这些如同晴天霹雳。
喃喃自语道:“他是我弟弟!怎么会如此?
那传令官的笑容再一次出现在脸上,看不出惊喜,也看不出喜悦,这个人深不见底,让人琢磨不透。
传令官道:“现在公子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拓跋清的脑子很乱,心更乱,听了传令官这么说拓拔清急忙道:“有何办法可以控制北伐的局面!
传令官道:“我劝大公子明天一早就带兵退回加布河南岸吧!
“大军渡河艰难异常,这场胜利来之不易,如果就这样不战而退,我如何向家父交代,如何说服众将士。
传令官道:“大公子,现在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你明天不撤,众封臣也会不战而退,不听调遣。”那传令官停了半刻继续说道:“别城斥候汇报,公输轩已经派大军来援水渠,领军的人是飞骑军前任总旗传令官费盛。”
拓跋清清楚了其中的利弊,他突然对这个传令官刮目相看,对战场的一切了如指掌,更令人恐惧的是,这个家伙竟然对别城的动向也如此的清楚。
拓跋清沉默了好久,这个传令官长的很面熟,大众脸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标准的南方口音,仔细分辨应该是帝都火龙城人士。
拓跋清试探性的问道:“你可是火龙城人?”那传令官知道时机已到,也该报出亮出自己的底牌了,道:“大公子,职下帝都火龙城古全心,跟随鸦军征战多年,今日之举实属无奈,还望大公子谅解。”
拓跋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道:“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如今鬼氏一族撤走,十万大军所剩只有三万左右,北伐已经没有可能了。”
古全心正色道:“十万大军北伐也是不可取的,金圣人虽然胆小怕死,但是我想大公子也应该看到水渠那一百人抵抗的力量了。”
拓跋清点了点头等待古全心继续往下说,古全心道:“如果是一千人一万人呢?在或者是十万人呢?
拓跋清阴着脸,虽然鸦军所向披靡,虽然死敌~飞骑军已经荡然无存,但是那飞骑军的精神却在那些老将领中被体现的淋漓尽致,视死
还是对未来格局的判断,拓跋清走近古全心亲手将其扶了起来,道:“是我愚钝了,还请先生教我拯救拓跋世家。”
那古全心缓缓的站了起来,刚刚围在自己周围的危机似乎伴随着自己那强有力的说辞一下子消散了,或者说拓跋清只是暂时没了疑心,不过从拓跋清下手开始游说果然是正确的。
古全心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费盛带领的大军今天半晚就会到达水渠,而鬼颜的七万人估计今天晚上就要渡河离开。
拓跋清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就眼前来看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那五万大军。
古全心摇头道:“可怕的并不是别城铁卫,因为他们已经被鸦军的名声吓破了胆,我们应该担心的是公输轩的五千私军。
拓跋清不明白为什么要担心那区区的五千人,便问道:“五千人比五万人还恐怖不成?”古全心淡淡的道:“大公子有所不知,那五千人是公输轩招揽的佣兵,而且几乎都来自佣兵城,佣金昂贵...不是普通家族能请起的。”拓跋清道:“如果只是这样并不可怕,难不成还有更让我吃惊的?”
古全心知道,这个拓跋清虽然憨厚仁义,重情重义,但并不是傻子,淡淡一笑道:“大公子,不知道你听没听过白刃。
拓跋清眉头紧锁,试探性的问道:“前佣兵城仅凭一己之力拿下第一佣兵之王的白刃?”古全心点了点头道:“没错!”拓跋清接着道:“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虽然把佣兵城搅的鸡犬不宁,可是在鸦军面前未必能有多大作为。”
古全心似乎早就猜到了拓跋清会这么说,便又说道:“那大公子听没听说过蓝残?
蓝残二字一出口拓跋清的脸色瞬间变了,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他怎么会在佣兵之中。
古全心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曾是鸦军军务长,后来因为在佣兵城与青景大战一场丢了一只眼,然后就退出了鸦军,消失了。”
拓跋清道:“没错,他是鸦军所有人心目中的神人,代表了一个时代。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都被公输轩雇佣了。
古全心点头道:“如果真是如此,我们就得连夜退回加布河南岸,这里的地形我们不熟,作战很不利。”
拓跋清一听是进退两难,心道:“这么多年了,终于跨过了加布河,如果要不战而退,我心不甘啊!”
古全心似乎读懂了拓跋清的想法,道:“我知道大公子不甘心,也清楚会被大家说成软弱之人,可是如今此等情况,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
正在拓跋清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大吼道:“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古全心向外看了看道:“一定又是田蒙那伙人,这么多天了,我们一直抓不到,足以说明我们对这里地形的不了解,大公子我们是不是该撤退了?”